雲掩初弦月!
留下主仆二人站在院門處,連陳貴都覺得尷尬了。
日理萬機的皇帝新婚第二日都要給自己放個假呢,他家公子竟然要出門忙事。
雖說殿試很重要,但也不是在這個時候用功啊。
公子黑臉了,身為下人他不敢多嘴,唯有裝啞巴。
柳子淮沒想到雲玄月不但一眼看穿他,還毫不留情麵的指出來。
難道她心裡還是有怨?
新婚妻子這般不好糊弄讓柳子淮有些頭疼。
往時他沒事就在書房看書,現在卻因為書房對麵的臥室多了個人,還多了兩個丫鬟出出進進,他就沒了待在書房的興致。
隻能尋找借口去外麵走走。
家裡宅子不大,住的人多,如今住的地方還是他努力讀書考到麗陽書院後才得以單獨住在這個院落。
弟弟們都在一人一間房的擠在西跨院住著。
說是跨院,其實就是在內院跟二院之間劈出的小院落,未成親時院門朝二進院,成了親就改了院門朝內院。
這都是住得不寬裕而為之的應對之法。
柳家的姑娘們則統統住在北偏院,跟老太太隔壁,也跟東跨院相隔不遠。
大房的大人自然住主院,二房住主院旁邊的後側院,三房則住靠近西跨院的前側院。
家裡頭連個像樣的花園子都沒有,柳子淮想找個不受人打擾的地方待著都找不到。
而那些豪門勳貴的大宅,從前院到後院都要走大半炷香的時間,光風景園子就好幾個,屋宇樓閣更是住都住不完。
感覺無地安放自己的柳子淮,心感悲哀之餘也漸生鬱氣。
柳家數代人在京都經營至今,既無大宅蔭庇後人,也無厚業福澤子孫,在官宦下層無能庸碌,人脈麵窄,甘於現狀。
他苦讀十數載好不容易入了帝師的眼,難道也要跟他們一樣不成。
柳子淮最終沒有如願出得門,而是被母親喚去了正院。
雲玄月進了屋裡就低聲交代倚琴“柳家隻有家仆沒有護衛,你這幾日先把守夜人的習慣查清楚。”
“是,奴婢今夜就查。”
煙雨殷切看向雲玄月,等待吩咐。
“煙雨,你日後警惕我們四周,莫要讓人竊聽我們說話。”
柳家實在太小太擠了,院子跟院子之間就隔了條廊道或以葫蘆門牆隔開,私隱難保。
煙雨立馬就去查看後窗,前窗因為院門關著,能輕易感知有沒有人進來。
後窗外頭是高牆,高牆距離東跨院的窗戶兩尺遠,足以容納人站其中。
而高牆另一邊是鄰居家。
隻要她們的身份無人起疑,在這裡說安全也安全,但還是小心為上。
也正因為一開始就如此小心,後來才躲過了幾波被人窺探暗查之危。
主仆三人在房裡放低聲量說了一會話,跟著就整理嫁妝。
東跨院沒有柳子淮在,幾乎就是她們仨的地盤,隨便走動。
柳子淮來到母親院裡,看到妹妹也在,就問了句“珺兒怎麼不去跟姐妹們玩一處?”
剛才經過北偏院,他有聽到裡頭女孩子們的笑聲,似乎在玩連詩詞遊戲。
愛熱鬨的妹妹居然不在裡麵,有些稀奇。
“她們整日就知道連詩詞,都不會點彆的,太無聊了。”旁支的姐妹們過來,每次都玩這個,柳敏珺覺得沒意思。
何況她還有話跟大哥說,自然懶得待在北偏院。
柳子淮也就隨口問一句,轉而就麵對母親的詢問了。
柳大太太看著自己的大兒子,這可是讓她最驕傲的兒子,不但長得出色,學問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