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掩初弦月!
第二日,柳子淮一早去了參加殿試。
家裡除去上衙的柳家大老爺和三老爺,還有雲玄月,其他人統統被叫到了北角小院。
上學的被勒令請假,姑娘有約的也必須推掉,統統要到柳老太太跟前跪著聽訓。
老太太雖然不當家了,而且癱了,但一個孝道就讓所有人不敢反抗。
斜靠在羅漢榻上的柳老太太,儘管眼斜嘴歪,但眼裡蘊藏的怒意,卻讓人惴惴不安。
“前日,烙一通,昨日,又烙一通,裡們,一個個的,都趕著丟人現眼”
沒有被叫去的雲玄月,在東跨院的院子能清楚聽到老太太在怒罵。
“果真,聲大得很。”雲玄月聽得直搖頭,老太太氣裡含虛,這是用命訓家人。
“奴婢都說了,遠遠都能聽到,幸好隔壁靠這邊的是園景湖,要不然,老太太罵什麼隔壁的人都能聽見了。”
柳家隔壁的宅子大,五進院帶湖景,是柳家比不了的大宅。
煙雨在洗櫻桃,她們院子剩下的水果後來並沒有再分出去。
三太太那般有利就笑臉,無利就下臉的嘴臉,雲玄月可不想給她臉。
不止這一次不會給她臉,以後,柳家其他人都彆想輕易吃到她的東西了。
她可不耐煩跟他們撕扯這些上不了台麵之事。
殿試結果次日發榜,柳子淮的名次隻進了一名。
位列二甲三十七名。
蘇明韜跌出了二甲百名之列,但依然為進士功名。
韋彥之運氣不錯,又或者得到威武伯府的得用指點,在殿試中名次進了四名,為二甲第五。
與韋彥之的差距再一次拉大,在得滿樓候著出榜的柳子淮,幾乎難以笑對昔日同窗。
隻能暗暗咬牙發誓,要在五天後的朝試爭到庶吉士之位。
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
但柳家卻上下一片歡欣。
對於他們來說,淮哥兒的殿試名次已經很光宗耀祖。
慪火了兩天的柳大太太,終於揚眉吐氣,恢複了書香官眷的氣度修養,帶著點微微矜持,進退有度的招待起上門來賀喜的四鄰親友。
而雲玄月不可避免的要陪同一起。
丈夫中了進士,做為妻子的她自然要與有榮焉。
於是,她那張帶著紅斑的臉在迎來送往中,無一絲遮掩的現於人前。
客人無可避免的會偶爾交頭接耳幾句,這在柳大太太眼裡,就是她們在偷偷笑話她的進士兒子娶了個醜女為妻。
但她也不能為此就不給兒媳婦出來見人,隻能撐著笑臉以示自己對救了自己兒子的兒媳不以貌取她。
她這般口不對心的偶爾走神,彆人看不出來,唯有生她養大她的夏老太太多少知道點女兒的心思。
沾喜的客人來了一波又走一波,最後隻有夏家人被留下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