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兒,前頭兩個哥哥一個姐,兩個嫂子在自己母親麵前如何做兒媳的,她非常清楚。
她母親的威嚴無人敢挑戰。
隻是自己卻無法拓印母親做婆母那樣的威勢。
兒媳婦入門這幾天,彆說拿捏,有時候她還得避開她那坦蕩蕩的眼神。
兒媳對她缺少敬畏很是讓她不喜。
如今借由母親立威,柳大太太覺得就算大嫂會心生怨氣,她也無所謂了。
卻不知道,今日她借的橋,他日會以另外的方式反噬她。
等夏老太太說完話,雲玄月才放下飯碗。
她沒理會夏老太太,清洌洌的眼神落在柳大太太臉上,很直接的問她“母親也認為我該如大舅母這般為您布菜才算是有規矩?”
被無視的夏老太太臉色更陰沉了些。
本以為兒媳婦會迫於自己母親的威勢,乖乖的起來服侍她吃飯的柳大太太,被問得有點措手不及。
她有些發虛的轉開眼神來回應“你外祖母也是為了你好,你莫要辜負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伺候在側的倚琴和煙雨,臉上都浮起了怒氣。
一個兩個的,有什麼資格這麼對她們家小姐,簡直不怕天打五雷轟。
“為我好?”雲玄月微一勾唇,她看向立在夏老太太身後神色尷尬的大舅母,語氣涼涼的道“大舅母也是個有兒媳婦的人了,外祖母若是想為我好,大可不必讓大舅母在我們柳家立這規矩給我看。大舅母年紀也不小了,我瞧著很是不落忍,怕是難以學好。”
這裡可是柳家,不是你們夏家。
想擺婆母威風回你們夏家擺去,可彆來柳家顯示你們的破規矩。
以夏老太太縱橫後宅數十年的功底,這話的背後意思她豈會不懂。
不過一瞬,老太太就完全黑了臉,語氣很衝的道“淮哥兒媳婦,你這是不孝。”
這罪名一旦被套下來,可就不好脫了。
但柳大太太覺得自己母親說得有理,這個兒媳婦對她不夠恭敬,就是不孝。
雲玄月懶得跟她們掰扯,轉頭吩咐倚琴“你去祖母那裡問一問,就問她我身為柳家人是要尊柳家的規矩還是要尊夏家的規矩,得話了馬上來回,好讓我知道該怎麼做,免得順得姑來失嫂意,讓我背上不孝之名。”
“是,奴婢馬上去問。”話音未落,倚琴的身影就已經動了。
反應之快讓夏氏母女想攔都來不及攔,人就已經三步並兩步的出了正院。
柳大太太立馬就慌了。
昨兒個她才剛剛在婆母麵前跪了一刻鐘,被婆母訓罵了一通。
今兒個這事兒要是給婆母知道,恐怕又要大不好了。
她剛嫁入柳家時,因為耳濡目染自家嫂子為人媳的規矩,曾經也以為自己要那樣做才算得上是大婦典範,用膳時就主動去伺候婆母。
結果婆母並不樂意她那麼做,而且還說所謂的立規矩,是因為思想行為上出現了大差錯,才要用規矩來規範需要規矩之人。
她剛嫁入門,沒有任何差錯,不須這般懲罰自己,柳家也不會隨便用這種方式磋磨兒媳婦。
今兒這事要是鬨到婆母跟前,老太太必然是不會幫她的。
她頓時求助般的看向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