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哈日查蓋的紅頂帳篷一早就有人進來收拾,但所有人都被雲玄度趕了出去。
他盯著不遠處的布幔眼底都是波瀾,麵上的表情卻是不耐煩。
“讓你的人彆進來吵我,我還要睡。”他翻身背對身邊的人。
饜足的哈日查蓋打了個哈欠,回了他一句韃子話拍了拍他屁股才起身去洗漱,然後去前頭見自己的父王。
等人一走,雲玄度連忙起身,光著腳跑去抓起布幔細看上麵的暗號。
竟然是他姐來了,就在烏古皇都西城。
他不能留在烏古了。
要是姐姐因他出什麼意外,他怎麼對得起父母。
雲玄度把布幔撕落,搓成一團爛布扔在腳下,然後給臉上的疤痕加了藥水又回大床上繼續躺著。
腦子裡把這段時間挖到的情報都過了一遍,很遺憾沒能知道更多。
但現在獲取的消息也很有用。
再打下去,南疆那邊要是也壓不住,大雍兩頭受敵,必將大受重創。
到時死的就不是守邊的將士,而是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江山不穩社稷難安。
大雍攤上個無心胸無智慧隻圖安逸的皇帝,還有那些個毫無作為隻想登高的皇子,簡直是災難。
祖宗的基業都要被他們敗光了。
害得他要用這種方式來曲線救國,害得他姐為了他要來北境冒險。
雲玄度狠狠的揪了一把身下的皮毛,發泄心裡的怒火。
裝傷重待在王府的哈日查蓋,見過父王後就讓醫官給他探脈象。
然後臉帶失望的回到寢帳,看到雲玄度還在睡,強製性拉他起來吃東西。
“吃飽,才有力氣。”他用生疏的大雍話跟雲玄度交流。
“乾不死你。”雲玄度哼了一句。
他臉都不洗就喝了一碗羊奶,斜眼看到哈日查蓋嫌棄的眼神兒更放肆了,抓起一塊羊肉就啃。
“我知道,你故意的。”哈日查蓋搖搖頭容忍了,坐到了鋪著老虎皮的大椅子上閉目養神。
他帶回一個難以捉摸的大雍男人,卻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會等到他真正臣服的一天的。
這夜,哈日查蓋又讓雲玄度喝下一碗湯藥後,發現他比之前更為凶猛了。
這讓他升起了某些希望,也以熱情回應。
並任由對方纏到他身疲力儘。
烏古皇都西城區的一處矮牆下,雲玄月蹲守在這裡。
矮牆上放著兩捆乾枯的牧草,一捆大一捆小。
夜色下能看出區彆。
一直等到四更天,雲玄月才聽到響動。
她站了起來。
兩丈外,就著星點月光,她看到弟弟的身影比年頭那時又高了些,但看上去很是疲憊。
“阿弟!”
她輕喊了一聲,鼻子已經在發酸。
“姐!”雲玄度咧嘴笑,笑容再無以前的純真,帶上了苦澀。
“怎麼是你來了?朱大個呢?問棋呢?”
雲玄月沒有回答,隻問他“走不走?”
雲玄度立即點頭“走,馬上走。”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為了能離開不被人輕易發現,他差點掏空了自己。
這輩子他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
即使有一日大雍的鐵蹄能踏平這裡,他也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