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親王掃了眼最終頁麵上的記錄,商鋪和田產的數量驚人,金銀珠寶書畫古董也價值數百萬。
底蘊深厚的頂級世家,家底比他們這些皇族都厚。
他覺得不少了。
“再挖下去,牽扯過廣,與之有姻親的勳貴還有世族現在是敢怒不敢言。若是再擴大範圍清查,到時隻怕群情難壓。”
抑製世家鞏固皇權的路子是沒錯,但瑞親王不讚成趕儘殺絕。
就算殺,也得緩緩再說。
瑞親王的態度讓慕玄月退了一步“既然皇叔這麼說,那就到此為止吧!”
看來是有人走了瑞親王的路子,想天家給謝氏一族留線生機。
她猜測謝氏一族還藏匿了五分之一的財富,以圖謀日後東山再起。
但隻要她在,就不會給他們機會壯大。
謝氏一族想左右朝堂的可能性不會再有,最多隻能做個富閒世家立於世上。
三日後,蹲了半年大牢的謝氏幾百口人,被判流放去邕州以南。
邕州以南與交州相鄰,而交州是大雍與交趾國世代相爭之地。
這片區域大戰不起,但小戰從未停息過。
被流放到這裡,比之被流放去北境還要艱苦危險。
首先南疆濕熱的氣候就不是北人能輕易適應得了。
謝氏一族接到最終判決,接受不了這樣結果的人大有人在。
被羈押了半年有餘,曾經不可一世的豪門世家,養尊處優慣的眾人,已經沒了以前的心氣。
隻求彆被流放得太遠,可邕州,距離京都六千裡都不止。
流放三千裡已經是重罪,他們謝氏一族被流放六千裡之外,天家這是不想給他們生機了啊!
有人受不住,哭嚎著寧願死在牢中也不願千裡跋涉徒步苟活。
謝七太太蹲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自從被抄家下獄,家裡人就一個個的讓她出麵求助明嘉公主。
想讓她仗著以前那點情分獲取到明嘉公主的寬恕。
可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後宅夫人,她有腦子的。
從雲玄月變成明嘉公主開始,她們之間那點情分就已經微不足道。
若是他們謝家安安分分,日後或許還能有點情麵,見到還能說上幾句話。
可他們謝家的男人居然想抬景王上去取而代之。
謀逆換天,這誰能容忍。
明嘉公主跟他們謝家說是生死仇敵都不算過,沒殺他們一人隻判流放已經是夠寬宏大量。
想把人家弟弟撅下位的罪人家眷,她有什麼臉麵去求公主放過。
她沒那個臉。
她的不為所動,被丈夫看在眼裡惱恨不已。
若不是男女分開羈押,怕是要下手毒打她一頓來解氣,打不了就怒罵她無用蠢貨。
關在一起的妯娌們也孤立起她們娘倆,明裡暗裡都是白眼和埋怨。
一場破家災禍,夫妻情分折騰沒了。
家人情分也沒了。
若不是為了照顧體弱的女兒,謝七太太早已一頭撞死在牢裡。
不做這眾叛親離落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