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就兩個人麵對麵,這場麵讓朱槿緊張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天子明顯不高興。
這裡可不比北境,天子不高興她可以當他是傷患才脾氣不好。
如今陛下看上去身體已經無恙,還不高興那就是對她非常不滿了。
惹怒天子,彆說她一個臣女,就是她爹也扛不住帝皇之怒。
“咳咳!”天子清了下嗓子。
卻把朱槿驚得身子一震。
他皺了眉“朕又不會吃了你,你在怕什麼呢!”
“臣女,臣女不是”想說不是害怕,可她確實在害怕,說謊就是欺君。
她隻得呐呐的閉上嘴,努力鎮定自己。
等著天子的雷霆之怒降臨。
“在北境你不怕朕還處處管著朕,怎麼回了京倒把朕當洪水猛獸了。”慕玄度不滿朱槿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他還沒怎麼的就怕成這樣,他要怎麼的的話,豈不是得暈過去。
他最討厭動不動就閉眼過去的臣子了。
說不過他就氣暈、嚇暈、各種暈。
讓他恨不得把人丟去戰場上練練膽子,看這些人是要暈還是要命。
“你可知罪?”
天子大赫赫的坐到暖榻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好整以暇的問朱槿。
來了,終於來了。
擔心天子找自己算賬的朱槿膝蓋一軟,又跪了下去,結結巴巴的回答”臣女,臣女知罪!’
本來看到她跪就皺眉的天子,聽到她說知罪,注意力就轉到話語上頭了。
“哦,那你來說說,你罪在何處?”
擔心了許久,朱槿心裡認為得罪天子之處集中在兩點。
一點就是那天晚上她不該進那片林子,害得陛下又跌又摔的,讓陛下受了罪。
另一點就是,她因為害怕生氣的陛下,不辭而彆。
自己先回了京都,屬於“瀆職”,沒把陛下照顧妥當就先跑了。
其實她想說第三點的,但覺得說了好像有損天子顏麵,她就不提了。
但也正因為她略過去的這一點,讓喝茶的天子把茶杯重重一放。
又驚得跪著的朱槿渾身一顫,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慕玄度故意板著臉道“你避重就輕罪加一等。”
她避重就輕?
朱槿懵了。
那重點在哪兒?
她腦子亂哄哄的想不出來。
慕玄度看到一臉發懵的朱槿,還真有點生氣了。
笨死了這女人。
他直接挑明“你置朕於不仁不義之地,你讓朕名聲有損,這麼大的錯你竟然不知,反拿那些雞毛蒜皮來說事,你當朕好欺負嗎?”
最後一句他自己都說得彆扭。
他是天子,彆說一個臣女,滿大雍都找不到一個能欺負他的人。
自己卻為了達成目的,把自個兒擺到受氣包的位置。
咳咳咳!著實沒臉。
但為了讓朱槿無話可說,他隻能示弱一回。
天子的話如同天雷般在朱槿的腦袋裡轟了一遭,讓她驚呆住。
她置天子於不仁不義?
她讓天子名聲受損?
她乾了啥?
怎麼犯了如此大的錯自己都不知道。
朱槿哭了。
被這樣大的罪名嚇哭了。
伴君如伴虎,她為自己錯不自知的愚鈍而心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