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才幾個月大,等他長大娶親是十幾年後的事,十幾年後,難道還攢不夠娶兒媳婦的家底兒麼。
這麼一說,馮氏也覺得有理,就從了丈夫的意見。把家裡現有的財產,都整理出來給女兒做嫁妝。
可謂是傾儘所有了。
天子下了聘禮,宮裡就開始為天子大婚開始裝飾起來。
鳳棲宮進行了重新鋪瓦粉刷,裡頭的布置也全部換過。
按未來皇後的要求,不過於奢華,重在實用舒適。
乾泰三年的上半年,大雍前朝後宮要忙活的大事都不少。
因雪災延後的春闈,推遲到二月十九舉行。
京都的熱鬨,由此拉開序幕。
而衛家的姑奶奶衛寧嫻終於從徐州回到京都,連自家都沒回就直奔娘家去。
“大嫂,母親怎樣了?”衛寧嫻一見到孟氏就帶著哭音問。
“老太太意識已迷糊,你趕緊去瞧上一眼。”鎮北侯夫人看到風塵仆仆的小姑子也眼睛一酸,濕潤了起來。
招呼著一起來的大外甥和小外甥女往老太太院子走去。
衛老太君已經臨近油燈枯儘之時,說不了話,也沒什麼意識,隻是還有一口氣微微吊著。
看到母親白發蒼蒼麵容枯槁再無生機的模樣,衛寧嫻撲倒在老太太床前哭著呼喚母親。
隻可惜,老太太已經沒有任何反應。
鎮北侯夫人也抹著眼淚,婆母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小姑子要是晚回來幾天,說不定連最後一麵都見不著。
幸好還能及時趕到。
衛寧嫻自然知道侄子跟明嘉公主的婚事,也明白自己母親做個活死人也要撐著的最大目的。
她沒有責怪家人,畢竟也讓她能見到了母親最後一麵,隻是到底心底有些難受。
“我先帶孩子回濮家去,明日我再過來陪母親,我要陪她走最後一程。”衛寧嫻擦著眼淚說道。
“趕緊回吧,到了京先回娘家本就說不過去。”孟氏也不留她。
塞了兩個紅封給大外甥和外甥女。
“你們回家代你們母親侍奉好你們的祖父祖母,讓你們母親安心回來陪陪你們外祖母,莫要調皮了。”
濮家的一兒一女都連連點頭,稱有空也會來看外祖母。
這看一眼少一眼的事,小輩們也知道。
濮家原是武將出身,因著人丁單薄,後轉為走科舉之路。
衛寧嫻帶著兒女去徐州探望丈夫,目的就是讓十七歲的大兒子長點見識,不要紙上談兵。
好積攢些經曆經驗,待下一屆科考一舉得中。
孟氏知道大外甥還是有點貪玩,叮囑他收心讀好書,不要再跟以前那樣讓母親操心。
濮方玉臉紅點頭“舅母,我曉得了的,這回我肯定好好讀書。”
妹妹濮盈盈卻對他吐了下舌頭“哥哥你要說到做到,要不然就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濮方玉氣笑的敲了一下妹妹的額頭。
十五歲的濮盈盈躲到了母親身後。
兄妹倆這一笑鬨,把原本悲傷凝重的氛圍衝散,衛寧嫻哭笑不得的讓兒女老實點。
剛把小姑子一家送走,鎮北侯夫人就看到自己小兒子匆匆回來。
她連忙問兒子“今日怎麼回來這般早。”
衛離塵告訴母親“兒子弄了幾株紫藤花樹回來,到時讓花匠們把新架的遊廊布置一下。”
鎮北侯夫人一臉無語的看著兒子“遊廊都還沒做好,怎麼就把花樹弄回來了。”
“兒子今日辦事經過田家花圃,順便進去看了眼,就選了幾株花樹。”
反正都要種的,晚種不如早種。
種好了,說不定六月還有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