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倒了墨，隻有路燈的光微微照明，冰冷的雨絲還在纏綿悱惻地落向大地。
莫晨曦喝了口熱水，滾燙的溫度熨帖了內心的冷意，卻不由自主擔心起他來。
她後悔了，昨晚他要電話號碼的時候應該給他的。
“叫你之前捉弄我，你要是現在發燒沒人管，就自作自受了！”
嘴上這麼說，卻拿出了手機。
握著手機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不過做個噩夢而已，說不定他睡得正香呢，你純粹想多了。”
“萬一真的發燒了，起不來拿藥吃，這一夜少下來，智商二百五也被燒成五十五了吧。”
莫晨曦頭腦裡的兩個小人在互相較勁兒。
本來就不太清醒的腦子更加疼了。
她以前不信命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年紀越大，越在意這些看似普通的小細節。
咬咬牙，她翻到了白灝臣以前的號碼。
雖然換了好幾部手機，也換了電話號碼，可他的號碼一直雷打不動地排在通訊錄的第一位。
沒有他現在的號碼，隻能試一試這個有沒有用了。
深呼吸了兩秒，按下通話鍵。
“嘟嘟嘟”了幾聲之後，電話竟然接通了。
一個磁性沙啞的，“喂”似一股小電流傳到耳膜裡，莫晨曦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
“哪位？”白灝臣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按著眉心，精神不是很好。
他全身在發燙，嗓子發乾發癢，偏偏有個電話打進私人號碼裡。
“不說話掛了，咳咳……”
聽著那邊劇烈的咳嗽聲，莫晨曦心臟揪緊，下意識開口，“你是不是又燒了？”
沉默了有三秒。
“carole？”
男人判斷出了她的聲音。
莫晨曦心跳加速，咬了咬唇，“嗯，是我。”
接著再是沉默，大概五秒後，才有聲音傳過來。
“對，我發燒了，渾身難受，咳咳。”
“吃藥沒？”
“沒力氣站起來……”
“要我去你家嗎？”
“你來吧。”
掛了電話，莫晨曦換下睡衣，穿上外套就出門了。
他家大門的密碼也是1122，莫晨曦按的很順手。
白灝臣家裡四處開著地燈，很明亮，她行雲流水來到了他的臥室，門關著，擰開就是。
男人躺在床上，昏睡的樣子。
莫晨曦輕手輕腳走進去，伸出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滾燙得厲害，起碼得有四十度了。
“白總？”
叫了他一聲沒人應，莫晨曦伸手退了下他的肩膀。
男人慢吞吞轉醒，眯著眼，“你來了。”聲音一出，沙的驚人。
“退燒藥在哪裡？”
“外麵牆邊的櫃子裡，第三個抽屜。”
莫晨曦出去，很快在櫃子裡找到退燒藥和一支溫度計，立即回臥室把溫度計插在他胳肢窩裡，緊跟著去一樓廚房燒了一壺開水，最後帶藥帶水回臥室。
他又睡著了。
莫晨曦無奈地歎了口氣，取出溫度計來，40度。
再次叫醒他，讓他兌水吃了一粒退燒藥，又繼續睡了。
緊跟著，她去浴室弄了條濕毛巾放在他額頭上，搬了張小凳子在床沿坐著，毛巾一變涼就立刻撤走換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