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榮光見那白衣少年笑吟吟向他微微頷首,他立刻便要過去打個招呼,不料白衣少年微微一笑竟然轉身便走。
赫連榮光頓時一陣尷尬!
白衣少年展現的霸氣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如果能與這白衣少年搭上關係,此去青海湖勢必事半而功倍!
可惜那白衣少年竟然根本不給他機會!
少年背影已遠去,張姓富家翁兀自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隻聽那武夫冷冷地說道:“起來吧!”
張德翼看了看白衣少年遠去的背影,似乎確定他不會返回,這才緩緩起身!
歐陽忠道:“你安排一個人趕我的車,咱們馬上出發,跟在副使大人後邊,彆跟丟了!”
張德翼迅速調整情緒,既然已經是契奴了,就得儘快適應契奴的角色,不管是副使大人的契奴還是這個大宋禦前侍衛的契奴,契奴就得有契奴的樣子,不然自己的小命隨時會被終結!
他正色道:“副使大人明顯不想讓將軍跟隨,將軍執意跟隨,恐怕會惹副使大人不快!”
歐陽忠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非常滿意,這個老狐狸狡猾歸狡猾,但拿得起、放得下,頗有梟雄之資!
“沒事。副使大人隻是不想我打擾到他的清靜,並不會阻止咱們遠遠的跟著!他身後隨時會有外人出現,他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趕走吧?咱們和他保持三十丈距離就行,聽我的!“
兩輛馬車沿著鳳九霄車隊的軌跡前行,遇到有陷落的坑窪之地就避讓,所以馬車雖然顛簸不已,但居然安全地行進了數十丈,繞過泥濘區,重新回歸正道,馬蹄輕快,不一會身影便消失在風雪之中。
赫連榮光道:“車輪已經廢了,這馬車也等於報廢了,阿布把馬扶起來,解開套子,車裡的東西你們分一下,每個人背一點。我騎馬,你們步行跟著,隻能先將就一下了,堅持到下個集鎮,我再買幾匹馬,你們一人一匹。”
幾個隨從立刻道:“遵命!”
雪下得不大,但風卻變大了,氣溫越來越低,阿布、阿雷、阿吉三人背負著包袱頂著風雪前行,卻沒有一絲怨氣。
能跟著赫連將軍出來執行任務,那是無上的榮耀!作為一名勇敢的西夏戰士,死在戰場,是此生最高榮譽!所以,他們並不怕死!
騎在馬上的赫連榮光一直在沉思。
剛才好像聽到那白衣少年似是大宋皇城司副總指揮使,那可是高官啊!
他為何會出現在吐蕃境內?難道是刺探軍情的?西夏雖與吐蕃時有糾葛,但總體上卻是和平共處,雙方甚至在靜州共管形成盟約州,關係可比其他王朝相對更加親近!
所謂的其他王朝,自然指的是大宋王朝和大遼國!這兩個巨無霸一南一北,疆域遼闊,人口眾多,體量遠遠超過西夏!所以西夏王實行的國策是兩不得罪,無論麵對誰都俯首稱臣,所以西夏目前是左右逢源。
但是,西夏王也知道,這種情況堅持不了多久。大遼國和大宋國表麵上都對自己客氣,恰恰因為自己是足以影響宋遼平衡的關鍵!
西夏站隊哪一邊,另一邊就危險!
對於宋遼來說,西夏就是一頭危險的野獸!隻要不能完全將其馴服,就有反咬自己的可能!這種威脅一天不除,一天就不能讓人睡得安穩!大遼蕭太後和大宋趙光義都在找機會滅了西夏!
西夏王李德明自然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一直暗中擴軍備戰,隨時做好撕破臉的準備!
這次馳援北漢,就是瞅準機會重創宋軍!因為李德明知道,現階段大宋的威脅遠遠大於契丹!
契丹麵臨周邊小國的挑戰,急於後院滅火,分身乏術,而且一旦想對西夏動手,還要提防宋軍的背後抄家!短期內,遼軍不敢和西夏撕破臉!
但是宋軍不一樣,此時滅南唐、滅吳越、滅西蜀,兵鋒正盛,如今正攻打北漢,北漢一旦被滅,屆時宋軍氣勢如虹,絕對不會收兵,他們的下一步進攻目標要麼是乘勝北上,攻打大遼,要麼借機西進,攻打西夏!
而以宋軍“先南後北、先易後難”的軍事戰力意圖,優先攻打西夏是必選策略!
所以,李德明這次甘冒奇險,派鐵鷂子騎兵馳援北漢,就是要挫掉宋軍的銳氣!
赫連榮光心道:我既知道了他是大宋重臣,他是否也知道了我西夏人的身份?以他剛才的身手,應該武功不低,應該聽到了!他之所以不想跟自己深交,是不是因為自己西夏人的身份?
風雪中,幾道身影漸漸模糊!
隻有幾具屍體躺在冰冷的地麵上,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廝殺!
突然一個坑洞裡傳出了嘶嘶的摩擦聲,仿佛來自地底,越來越清晰,聲音越來越大,仿佛有某種龐然大物要從地底鑽出!
呯!
坑洞炸開,漫天塵土中一個碩大的頭顱從坑沒洞裡鑽出地麵!
竟然是一條巨蟒!
渾身鱗片竟然是白色的,如同白瓷一樣,泛著幽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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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蟒的一雙豎瞳透著慘碧色,散發出陣陣濃濃的死亡氣息,令人望而生畏!
白蟒身子很快全部鑽出,長達十丈!
它的身子與坑洞完全契合。如果辣椒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說——原來這些坑洞竟然是白蟒鑽出來!
白蟒的頭顱湊到屍體旁邊,血紅的芯子不停地吞吐,似乎在感受屍體的氣息!
顎像裂開的玉玨般朝兩側脫開,口腔內壁竟無半點猩紅,唯有千百根半透明的肉刺顫動著伸出,密密裹住屍首的頭顱。
喀嚓——頭骨在冰刺纏繞中碎如雹落的核桃,碎骨與腦漿被肉刺虹吸而入,發出恐怖的聲響!
蛇身開始波浪般推擠,白玉鱗片次第拱起,分明可見人形輪廓在皮下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