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仔細看去,又覺得這人有點奇怪,可具體哪裡奇怪,卻又看不出來。
我這個人警惕性其實是很高的,也一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這人既然給我帶來怪異的感覺,想來不是什麼善茬。
反正不是厲鬼僵屍之類的邪祟,畢竟我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驅魔高手了,若是連邪祟和活人都分不清楚,那還混個屁啊?
既然這人讓我有點捉摸不透,我就好奇心更重了。反正現在時間還早,我乾脆就放慢車速,調低燈光,朝那人開了過去。
距離近了,我才發現這家夥長得挺帥,粗眉毛,高鼻梁,一雙眼睛又黑又亮,披肩的長發隨意用一根帶子紮起來,看上去頗有一種藝術氣息。
最主要的是,在這個黃沙漫天的地方,他的頭發竟然沒有沾染半點沙塵。也不知道是他刻意打扮的,還是另有其他原因。
他也沒說話,雙眼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我,目光中頗為好奇。
我把車停在他身邊,說“朋友,去哪裡?”
那人麵無表情的說“黑石觀測站。”
我心中一動,又說“那地方早就荒廢了,去那乾嘛?”
那人轉過頭去,說“那邊有一場賭局。”
他這麼一說,我心中立刻猶如明鏡一樣。我猜測的應該沒錯,這家夥可能就是迷路了,自知趕不上蘇不醒和太陽金蜈的賭局,所以乾脆就甩開蹄子先去黑石觀測站再說。
但是想歸想,可我再看這人的時候,那種奇怪的感覺再次傳來。可我卻愣是抓不住,這種奇怪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這人也是一根筋,越是弄不明白,就越想弄明白。當下我把鎮邪短棍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對他說“哥們兒,咱們順路,一起走?”
那人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默默的點了點頭,說;“好!”
他伸手打開車門,毫不客氣的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在他上車的一刹那,我鼻子裡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有點像是血腥味,又有點像屍體尚未腐爛時候發出的味道。
這股味道很淡,不仔細聞根本就聞不出來。我心中暗暗警惕,又抬頭看了看後視鏡上掛著的驅魔吊墜,發現上麵沒有任何異常,又覺得有點納悶。
從表麵上來看,這個人沒有任何問題。雙眼明亮,不似鬼魅,身端體正,又非邪祟。他走路留下的腳印四平八穩,說明不是鬼附身,車上的驅魔吊墜無聲無息,又說明他氣息正常。
雖然說話冰冷了一點,表情冷漠了一點,可驅魔人比他冷傲的多的是,也不算多麼奇怪。
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他都應該是一個我不認識的,正兒八經的驅魔人!
可偏偏我的第六感卻告訴我,這人有古怪!而且是有極大的古怪!
驅魔人向來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我也不例外。所以彆看我把他邀請上了車,心中卻著實滿是警惕。不但鎮邪短棍就放在身邊,甚至還翻轉了一下後視鏡,鏡麵上出現了兩個八卦的印記。
有這點準備,就算這家夥想要害我,估計也討不到好去。
那人對我的動作滿不在乎,也不知道是看不懂,還是看懂了根本就沒在意。他也沒有說話的欲望,隻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歪著脖子朝外麵看去。
我有心想要弄明白這家夥的來曆,就說“朋友怎麼稱呼?”
那人說“陰客人。”
我仔細思索了一下陰客人這個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憶。想來不是假名字,就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於是我又問“原來是陰先生,卻不知陰先生從哪裡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三,來自華北平原。”
既然他有可能用的是真名,我自然也沒有胡亂報上自己的名字。畢竟我現在還有一顆屍心的懸賞。
這家夥若是知道了我是張無心,暗中對我下手豈不是糟糕?
陰客人的語氣仍然很乾練,隻說了兩個字“河南。”
我笑道“哎呀!那咱們可算得上是鄰居了,對了,洛陽白馬寺的赤月大師和開封雲集寺的靜海大師,您認識嗎?”
陰客人冷冰冰的說“不認識。”
我暗暗冷笑,不認識?這事怕是有玄虛吧?河南驅魔人在各省之中算是偏弱,白馬寺的赤月大師和開封雲集寺的靜海大師在圈子裡也名聲不顯。
可那是針對外省的驅魔人,既然你是在河南混的,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兩位佛門法僧?
你說自己來自河南,忽悠我呢?
我心中冷笑,對這家夥的戒心卻更重了。不過我表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來,而是說“陰老兄,你也是衝著這幾場賭局來的吧?不瞞您說,剛剛我可是親眼看到了蘇不醒和太陽金蜈的賭局!嘖嘖,那當真是打的昏天黑地,日月無光。你去看過了沒?”
陰客人連頭都沒轉一下,說“沒興趣!”
我呆了一下,沒興趣?開什麼玩笑?你連夜趕往黑石觀測站,不就是為了看這幾場賭局嗎?現在裝什麼大頭蒜?竟然說沒興趣?
沒興趣你急急忙忙的連夜趕路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