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子給我留下的這件衣服能隔絕陰陽,不懼水火,區區一條冥河,還真奈何不了我。
黑袍陰魂們見我邁步進入水中,神色卻依舊淡然,混若無事,甚至還能隱隱約約察覺到我身上流轉的陽氣。
原本等著看我笑話的陰魂們瞬間對我刮目相看,驚為天人。
白臉陰魂的態度立刻變得恭敬了很多,開玩笑,以活人之身進入冥河卻混若無事的,幾千年來也就那麼幾個,每一個都是跺跺腳都能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他搶上前幾步,一邊帶路,一邊恭敬的說道“張先生手段超凡,非我等所能想象。先生這邊請!”
冥河下麵暗流洶湧,到處都是打著旋的巨大漩渦和擇人而噬的水鬼。這些水鬼全都是死在冥河中的冤死者,因為三魂七魄被冥河束縛,隻能終日留在這裡受苦。
按照我所知道的情報,冥河水鬼在水中受刑的時間又長又短,短的幾年,幾十年,長的,幾乎一輩子都要在冥河之中受罪,永世不得翻身。
在冥河之中,這些水鬼窮凶極惡,如同草原鬣狗一樣,見人就撲。因為隻有搶奪一個活人的身體,才有可能脫離生生世世的冥河對三魂七魄的永久衝刷。
在冥河之中,隻有掌控著整個地下水係的冥河之主,才能讓水鬼們有一絲絲的敬畏。因為冥河之主掌管地下水脈,一言就能決定水鬼們的生死。
這次我來冥河,就是要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冥河之主。
說起來,這位冥河之主在圈子裡的地位十分超然。論單打獨鬥,他不是屍之祖的對手,論手下陰魂,也遠遠比不上萬魔坑兵多將廣。
可就因為他掌控著地下水脈,誕生於冥河之中,凡是因水而死的陰魂,全都歸他所管。
在龐大的地下水脈之中,哪怕是屍之祖都比不過冥河之主。
當然,有一利就有一弊,正因為他在冥河之中的強大,所以也決定了他永遠不可能離開冥河的。
這也是為什麼屍之祖都要對他另眼相看的主要原因。
彆看屍之祖號稱掌控了生死防線以北的所有地帶,但他的勢力絕對無法觸及到冥河水係。在極北冰原上,凡是冥河流淌的範圍,都是冥河之主的領地。
在冥河之中,哪怕我報出名號,來自萬魔坑的邪祟們也不敢對我如何。在冥河之中動手,那是對冥河之主的挑釁!
卻說那白臉陰魂一路前行,所到之處,水流寧靜,波瀾不起。他一邊嗬斥窺視在外的冥河水鬼,一邊臉帶笑容,跟我解釋“張先生,冥河之中,暗流和漩渦到處都是,即便偶爾有一些平靜的地方,也都被貪婪的水鬼所占據。”
“隻有大王指定的水路,才是最安全的行走之地,也是水鬼們不敢靠近的地方。”
我眯著眼睛朝左右看去,隻見水路外圍波光粼粼,水鬼亂竄,偶爾還有肉眼可見的漩渦,卷起河麵上的寒冰,頃刻間就擠壓成了碎屑,然後騰起一片乳白色的霧氣。
看來冥河之中的確如白臉陰魂所說,隻有冥河之主開辟出來的水路是安全的,其餘地方,要麼是暗流和漩渦,要麼就是被貪婪的水鬼所占據。
一路走去,我雙眼所見,身體所感,全都牢牢記在心裡。卻聽到那白臉陰魂笑道“張先生,您不必用心去記冥河水路,這些水路每隔一個晚上就會產生變化。您就算是記下來也沒用,倘若亂走,恐怕還真有可能迷失在冥河之中。”
我心中不置可否,冥河之中倘若真的這麼厲害,六千年前,天生子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從這裡離開。
所謂水路變化,也很有可能是有某種規矩進行的自我改變。隻要看破了其中訣竅,就算是進入冥河府邸也未必能困得住我。
卻說我一路潛心計算,暗暗記憶,時間卻過的飛快。十幾分鐘後,白臉陰魂就帶著我進入了一個漩渦之中。
隻覺得漩渦水流轉動,隻攪的我暈頭轉向,等我穩住身子的時候,才發現白臉陰魂已經帶著我從水流之中一躍而出。
從漩渦中出來的刹那間,我隻覺得周身寒氣徹骨,即便是隔著水火辟邪衣,我都能察覺到那一股讓人膽寒的陰氣。
放眼看去,隻見水流清澈,若隱若現,目光所及之處,一座恢弘的水中宮殿赫然占據了我的整個視野。
這就是冥河之主的府邸,也是鎮壓地下水脈的關鍵所在。
從目測上來看,這個宮殿群建築恢弘,占地麵積極廣,以我的目力,甚至一眼都看不到宮殿的邊際。
宮殿外麵,有身穿黑袍的陰魂往來穿梭,也有麵色慘白的僵屍來回巡查。水流之中,綠光若隱若現,黑氣偶爾激蕩,隻映的這座宮殿光怪陸離,如同置身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