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碑張無忍!
有些事情,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
雖然我隻剩下了靈魂,但是我思想仍在。我看見水火辟邪衣仍然貼在自己身上,看見黑白生死劍依然懸掛在腰間,最主要的是,就連善惡紫金葫蘆和陰陽通天鏡都在。
隻不過這四件法器早已經轉變成了另一種形態,仍然在這裡伴隨著我。
仔細想想,其實就能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在臨死之前,被生死救災人給救了。並且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把我的三魂七魄保了下來,還丟到了萬裡之外的極北冰原上。
現在的我,是一隻鬼。
從人到鬼的轉變,讓我心中變得十分抵觸。我是活人,不是陰魂。
如果自己一直是這個形態,以後該如何麵對我那三位兄弟?
以後如何麵對中土無數的驅魔人?
自己殺了大半輩子的鬼,到頭來卻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東西。
我臉上苦澀,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卻聽到老村長招呼道“來幾個人幫幫忙!魂石還有沒有?這孩子可能傷了根本。”
幾個陰魂飄蕩著來到我身邊,其中一個從身體裡掏出來了一塊黑色的石頭,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隻覺得額頭一陣清涼,腦子頓時鬆快了很多。
雖說我挺討厭陰魂的,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好歹也是為了我好,總不能一伸手就把人給滅了對吧?
魂石不斷滋補我的三魂七魄,讓我精神旺盛了很多。仔細感受了一下黑白生死劍這幾件法器,發現雖然形態改變,但卻並不影響自己發揮。
想來這幾件法器是根據我的三魂七魄在自我調整。
活人有活人的用法,死人也有死人的手段。
眼看那塊黑色的石頭不斷縮小,我也覺得精神旺盛了很多。當下我強撐著身子站起來,說道“多謝了。”
那老人笑眯眯的說;“天下陰魂是一家,客氣什麼?小夥子是哪裡來的?”
我茫然朝南方看去,臉上卻露出了一抹苦澀。
從這裡一直往南,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回到中土。也不知道現在長城防線上到底打成什麼樣了。
老人見我目光往南,神情恍惚,頓時臉色大變,低聲說道“逃兵?”
一聽到這兩個字,周圍的陰魂們紛紛後退一步,再看我的時候眼睛中充滿了警惕。
現在生死之戰進行的如火如荼,屍之祖為了打贏這場戰爭,早就下達了征兵令。無數孤魂野鬼全都被抓去當了陰兵。
雖說為屍之祖戰死也是一種榮耀,但做鬼也是有親人朋友的。
這種強行征兵的後果,直接造成了逃兵的數量。
一些不願意打仗的陰魂想方設法的逃回來,想要安安穩穩的在冰原上生活。
這地方雖然冷了點,也沒什麼產出,但卻最適合陰魂生存。冰原上陰氣充足,還有魂石礦脈可以開采。
實在不行了,還能在地下建城,堅硬的凍土會成為陰魂們最好的藏身之地。
大家在冰原上生活,跟活人井水不犯河水,乾嘛非得去打的頭破血流?
於是每隔一段時間,總有一些陰魂從前線逃回來,不想再去拚死拚活。但這些陰魂僵屍,大部分都被巡查的鬼兵給抓起來,然後當場打的魂飛魄散。
所以眾人一聽我是逃兵,一個個全都沒了主意。
有人輕聲說“老村長,怎麼辦?”
我很敏銳的察覺到了眾人的不安,便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了黑白生死劍的劍柄上。
如果它們想要把我抓起來,說不得就隻好動手了。
反正我對陰魂厲鬼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在這裡多殺幾個,前線上的戰況也會好一些。
老村長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道“他叫張大牛,是咱們村子的人。都記好了!誰要是泄露出去,就驅逐誰離開村子!”
眾人見老村長發話,紛紛說道“是!老村長!”
老村長鬆了口氣,對我說道“孩子,誰都不喜歡打仗,不想殺人,能逃回來,大家也都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