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前。
弘安郡內城某處古巷。
古巷斑駁的牆麵上爬滿了青藤,雕花的屋簷和斑駁的石獅,述說著巷子存在的悠悠歲月。
這條巷子兩側都是住宅,宅邸不大卻也五臟俱全,能在這落戶的都是弘安郡內有些小錢之人。
平日巷子平平淡淡,歲月無擾。
隻是今日,
安靜被一攆大轎的到來打破。
轎身純木打造,轎頂用銀,轎蓋、轎幃用皂,用料儘顯奢華。
但附近住戶心中的震驚,還不是轎子的華貴,畢竟再華貴,這些殷實人家也還是買的起一攆。
真正讓領裡們瞠目結舌的,是轎子頂棚布料顏色。
明黃轎幃的是皇帝坐轎;棗紅色的是高官坐轎;低級官員以及取得功名的舉人、秀才則乘坐綠色轎子。
而這停在門前的轎子,竟是一頂棗紅大轎!
“好像是郡守大人的轎子。”
街坊們一個個走出屋門,探個腦袋眺望過去,附耳小聲交流。
隨後說話之人就被其他人嘲笑:“你瞎嗎?那個守在門口,躬身等候的,就是王郡守。”
“什麼?!郡守大人這麼尊貴的身份來這靜候......新鄰居到底啥身份啊。”
“沒必要猜,等下就能見到了,畢竟郡守都來相邀了,新鄰居難道還敢讓其吃閉門羹不成?”
街坊們就這麼坐在自家門檻處交流。
隻是,他們言之鑿鑿新鄰居很快會開門,可這般等了足足一炷香,兩扇門扉依舊是緊閉狀態。
最重要的是,郡守大人居然一點也不惱火,安安靜靜繼續等候。
小宅內,露天院落。
院落的石凳上,正坐著幾名身著道袍的修士。
他們正是從清禾城趕到弘安郡的請劍山一行人。
沈靈手上捏著兩枚玉柬,一枚是宗門的,一枚是一位皇子的。
皇子那枚玉柬刻滿了君子好逑之意。
[本殿對仙子思念極深,愛而不見,搔首踟躕,蒼天可鑒,前些日子聽說仙子到了弘安郡,本殿正好路過,誠邀沈仙子湖邊賞花。]
落款寫著,[扶風三皇子,周恒。]
這時,一名請劍山弟子還是忍不住勸道:
“我前些日子專門打聽了下這三皇子為人,居然聽說他效仿前人,修建了一所銅雀台軟禁女子無數。”
他說話時滿臉擔憂,“這三皇子派郡守來邀,就是想給師叔您壓力......”
弟子話未說完,沈靈輕輕擺手打斷。
這位清冷女子隻是抿著唇眺望院外蔚藍天空:“這些我都知曉,隻是如今請劍山受不起任何風波了。”
“但也不能全讓師叔你來承擔啊。”
“三皇子看上的是我,事情便因我而起,不能因為我讓門派受到牽連。”
“我們回山裡好好修煉,不摻和紅塵之事不就行了,苦點就苦點,沒資源就沒資源,那皇子還敢來我山門鬨事不成?”
“有些事不好和你們多說,真正的壓力不在這裡,這三皇子是最後一根稻草,我不能讓稻草落到駱駝身上。”
沈靈喃喃,收回眺望山門的目光,而後將視線放在另一枚玉柬上。
她作為請劍山下一代的希望,很多事情是有權知道的。
玉柬裡記載的便近日請劍山情況。
有一直都有的修煉資源的問題,有三皇子手下時不時的騷擾,有山主道消後的諸多餘波。
但這些都還好,就像同門弟子說的那般,日子過苦點扛過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