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神醫死了。
這個消息將商姝和江厭離心中湧起的那點希望打碎了。
更令人兩人絕望的是,孫家人因為覺得中醫沒落,沒幾個孫家子弟願意跟著孫神醫學習中醫,以至於孫神醫過身後,孫家無人可以繼承孫神醫的衣缽,繼續給江厭離治腿。
藥浴方子還在,便可抓藥,可這針灸,卻是無人會。
孫神醫是樺國最頂尖的中醫聖手,他一死,沒人能治江厭離的腿。
江厭離的身體康複無望,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使他如墜深淵。
臥室的門緊閉,他在裡麵與世隔絕,內心的痛苦難以言表。
商姝恨死那個捅死孫神醫的人了,但此刻,她更關心的是江厭離的狀況。
看著緊閉的房門,商姝焦急地拍打著緊閉的房門,聲音裡充滿了擔憂,“江厭離,一定還會有辦法的,你開門,讓我進去。”
然而,江厭離卻像一尊石雕般坐在窗邊,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
他的雙手緊緊握住輪椅的把手,腮幫子緊繃,似乎在努力壓製內心的痛苦。
“江厭離,你開門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商姝憂心忡忡,深怕江厭離會陷入絕望的深淵。
她深知江厭離那樣一個驕傲的人,是無法接受自己終身殘疾的命運。
他如此努力地接受治療,無非就是想重新站立起來。
就在希望即將觸手可及的時候,命運卻如此無情地奪走了他的一切。
她怕,怕他一時想不開,做傻事。
江厭離默不作聲,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商姝急得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她帶著哭腔哀求道,“江厭離,你彆這樣,我怕……”
“你開門,讓我見見你。”
商姝不停地拍門吸引江厭離的注意力。
商姝的哭泣聲如錐心刺骨,聲聲刺入江厭離的心扉。
他的輪椅緩緩轉動,終於抵達了房門前。
門扉輕啟,商姝便如飛鳥投林般撲入他的懷中,緊緊地摟著他,仿佛要將他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江厭離,我們好不容易才重新走到一起,你不能丟下我。”
江厭離輕歎了口氣,他抬手輕輕撫上商姝的後背,“我隻是想一個人靜靜。”
他不會做傻事,也不可能做傻事。
他可以病死,也可以意外去世,絕不會是自殺。
商姝緩緩起身,雙手溫柔地捧住江厭離的臉頰,眼中閃爍著濕潤的淚光,靜靜地凝視著他。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不會打擾你,就讓我這樣看著你。”
江厭離深深地注視著商姝,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他忽然伸手,將她輕輕一拉,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隨後緊緊地擁抱著她,臉頰深埋她頸窩。
商姝能夠感受到江厭離內心的痛苦和掙紮,她回抱住他,溫柔地安慰道,“一定會有辦法的,彆灰心。”
江厭離沒有說話,隻是將商姝抱得更緊,仿佛想要將她的溫暖和力量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商姝心疼地抱緊江厭離,輕輕地吻了吻他的發間,仿佛想要用自己的方式為他驅散內心的陰霾。
*
孫神醫出殯那日,商姝和江厭離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