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疼的皺了皺眉,卻愣是沒有吭一聲。
她腦袋渾渾噩噩,過往記憶中零散的片段,一直在腦海滾動。
一會兒是慕程遠,一會兒是沈銘。
然後是慕夫人。
最後的最後,慕瓷看到了慕程遠從棧橋倒下的身影。
她的眼淚,一滴接著一滴。
霍行澗最開始還能耐著性子,可到後麵,聽著慕瓷囈語喊慕程遠的名字,他的眉骨瘋狂跳動。
他起身,去陽台打了個電話。
因為他怕他忍不住,會掐死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
慕瓷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傍晚。
窗外的晚霞帶著最後一點光亮落進病房,灑早床上。
楚惜坐在床邊,欣喜不已,“你終於醒了。”
她摸了摸她的額頭,鬆了口氣。
“還好退燒了。”
她起身摁了救護鈴,不一會兒醫生過來,給慕瓷做檢查。
醫生叮囑了一些事項後離開。
慕瓷抱著膝蓋在床頭,一言不發。
楚惜還是第一次見到慕瓷這樣,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小心翼翼了起來,“你想吃什麼?我讓人給買來,粥怎麼樣?”
慕瓷還是不說話。
楚惜有些擔心,“慕瓷?”
“我沒事。”
慕瓷抬頭,聲音都帶著艱澀的沙啞,“慕程遠找到了嗎?”
楚惜一怔,“還沒,不過搜救隊的人已經把大片海域搜尋過了,說不定是被人給救了,你先彆著急,有消息他們一定會離開告訴你的。”
慕瓷睫毛顫了顫,下巴抵在了膝蓋。
她緩緩閉眼,眼角有些紅。
楚惜沉默了許久,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寬慰,“慕瓷,你要是想哭就哭一哭,哭出來就好了。”
慕瓷搖搖頭,臉上慘白的毫無血色。
霍行澗進來的時候,慕瓷還是保持著抱著膝蓋的姿勢蜷縮在床頭。
長發披散著,病號服在她身上格外寬大。
隻是一場感冒,她就瘦了好些。
楚惜聽到腳步聲,本能起身,“她醒來兩小時了,都不怎麼說話。”
霍行澗嗯了一聲,在床邊坐下。
“慕程遠沒死,”他嗓音四平八穩,“能安心吃飯了嗎?”
慕瓷灰敗的眼眸有了些許光亮,抬頭看他。
“他人現在在哪兒?”
霍行澗視線一頓,“你暫時見不到她。”
他打開保溫盒,把熱粥盛出來,用勺子舀了送到慕瓷唇邊,“吃完飯,身體養好,我帶你去見他。”
慕瓷睫毛顫了顫,好半晌才艱難的吃下了霍行澗胃的粥。
可下一秒,她又吐了出來。
霍行澗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醫生呢?”
慕瓷搖搖頭,主動接過碗,“我吃,不用叫醫生。”
她拿著勺子,舀了粥就往嘴裡塞,那動作根本不像是在吃飯,更像是在吃某種毒藥,早點吃早點解脫。
可剛吃了沒兩口,她的胃部又開始痙攣。
她放下碗,起身跑去浴室。
楚惜第一時間追上去,看到慕瓷趴在馬桶上吐的肝腸寸斷,甚至吐出來的東西都沾染了血絲。
“慕瓷,”她皺眉,似是意識到了某種可能,“你是不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