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憑什麼
空蕩的大廳內，刮起陣陣陰風。
伴隨一陣淒厲的嘶吼聲，無數逝去的亡靈再度集結在大廳中央。
頃刻間，蘇雲纓和虞汐顏再度被圍困在大廳中央。
肅殺的氣氛瞬間彌漫在這片幽暗的空間。
亡靈們麵目全非，怔怔地看著虞汐顏手中那枚銀灰色的手環。
“吼~”
一聲嘶吼，打破了現有的平靜。
一名亡靈軍官踱步上前，喉嚨裡發出陣陣瘮人的嘶吼。
吐納間，青色的靈芒四散，將氣氛渲染到令人發狂的境地。
虞汐顏高舉銀灰色手環，大聲對眼前的亡靈喊道:“破軍府的將士們，朕以大胤皇朝第九任帝王的身份，
在這裡授予你們至高無上的榮譽，你們為大胤，為蒼生付出的一切，朕以深刻體會到了，
所以，請你們安息吧，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朕和整個大胤都會永遠銘記你們的功勳！”
“吼——”
虞汐顏話音剛落，整個大廳的亡魂，齊齊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
堅實的石壁輕微晃動，似乎在宣泄著自己過往所經曆的苦難。
“安息吧，大胤皇朝的勇士們，朕會永遠銘記你們的付出，安息吧！”
虞汐顏強忍周遭氣流扭曲帶來的不適，繼續大聲安撫這些昔日戰死九幽的鐵焰軍將士。
“不對！”
蘇雲纓敏銳感受到這些亡魂似乎比之前的怨念更重了，不由握緊了孤雁，隨時準備突圍。
“哈哈哈哈——”
忽然，為首的亡魂將領發出一陣猙獰地笑聲。
他緩緩飄到虞汐顏麵前，用空洞地眼眶死死盯著她。
“大胤的女帝？”
“是朕，將軍，請您安歇吧！”
虞汐顏平靜地與眼前的亡魂對視，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安歇？如何讓我們安歇？”
“你以為憑這幾句話，就能讓我們放下對你的怨恨？”
“大胤的女帝，我們為什麼會置身在這個地方不得解脫，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虞汐顏聞言一怔:“因為我？為什麼，告訴我！”
“吼~”
亡魂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發出淒厲的鬼嗥聲。
“我想不起來了，但，我能確定的是，都是因為你，
我們才會留在這裡遭受永世沉淪的磨難，都是因為你~啊~”
整個大廳開始震動起來，所有亡魂齊聲呐喊。
蘇雲纓隱隱感覺周圍的空間也開始逐漸扭曲，一股磅礴的規則之力，不斷侵蝕著她心神。
“好痛苦，我感受到了這些亡魂，有著無儘的冤屈，似乎有什麼執念未能完成。”
蘇雲纓閉目捂著胸口，額頭溢出一絲冷汗。
他能從這些亡魂散發的氣勢中，感受到一股淒涼的悲傷散布全身。
虞汐顏不知所措，麵對亡魂的提問，她努力回憶自己到底還有哪個細節被疏忽了。
驟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立馬向亡魂躬身行以謝罪禮。
一瞬間，整個亡靈大廳再度安靜下來。
“對不起，是朕沒有及時給與你們屬於軍人的榮譽，
是朕薄待了破軍府的將士，一切都是朕的錯，還請鐵焰軍的將士們，
原諒朕，給朕一次彌補的機會。”
陰風吹拂，大廳內死一般的寂靜。
神凰殘念置於虛空，靜靜凝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吼~”
忽然，一聲震天嘶吼回蕩。
五萬亡魂齊齊將手中長矛有節奏的敲擊著地麵。
虞汐顏一怔，卻見眼前的亡魂瞳孔中，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殺意。
“彌補？你打算用什麼來彌補？
女帝，你以為輕飄飄一句道歉，就能抵消自己犯下的罪孽？
你以為擺出這副虛偽的姿態，就能安撫我們這些戰死的殘魂，
我們死後遊蕩在無間，經曆歲月長河的洗禮，是來聽你說句道歉，需要你來彌補的？
鐵焰軍，對，我們是鐵焰軍，我想起來了，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得我們無法輪回，
為什麼你要將我們所有的付出毀於一旦？
為什麼我們死後連本該屬於我們榮譽的武烈廟都進不了！
為什麼我們生前連見你一麵都做不到？
還有，為什麼！你要幾次三番折磨沈帥！
在你的眼裡，我們就是一群可有可無的螻蟻，根本引不起你的重視！
我們的犧牲，隻是為你那些虛榮的權勢鋪路，隻為彰顯你女帝史書上輝煌一頁！
還有，更可笑的是你居然跟是敵人的九幽握手言和，把我們的尊嚴狠狠踐踏在腳底下磨的毫無痕跡，
虛偽的小人，收起你那嬌柔做作的姿態！
到現在還妄圖想用沈帥的飾物來欺騙我們？
你背叛了沈帥，背叛了破軍府，更背叛了屬於帝王該有的責任！
你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該有的代價！啊~”
刺耳的尖嘯響起。
虞汐顏忍不住捂住耳朵，連退數步。
下一刻，亡魂將領振臂一揮:“兄弟們，將這個罪魁禍首，毫無仁道的昏君，一道拉入無間，我要她也品嘗一下沉淪虛無的痛苦~殺了她~”
“吼~~”
無數亡魂同時如潮水般湧向虞汐顏。
“不，不是的，朕是女帝，你們是朕的驕傲，你們……你們……不能……”
“夠了，鐵焰軍眼裡隻有破軍府，隻有沈帥，你大胤女帝虞汐顏，永遠不配得到我們的認可！”
“你真正的歸屬，應該是無間地獄！”
虞汐顏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懺悔非但沒有安撫這些亡魂，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們的凶性。
一時間，她手足無措，不斷向後退卻，最後癱坐在一塊石岩上，呆呆地看著這些亡魂向自己衝來。
“得罪了，鐵焰軍的將士們！”
就在這時，蘇雲纓果斷揮出孤雁，一記橫掃打散了一片亡魂，救下了虞汐顏。
“還不動手，你在等什麼？”
蘇雲纓衝身後的虞汐顏沉吼一聲，隨即以揮動孤雁，憑借身法快速從亡魂叢中殺出一條奪生之路。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朕真的誠心認錯了，可他們為何，為何還是不願意原諒朕，朕真的……”
虞汐顏還是無法置信，這些亡魂為何依舊不願安息，她已經儘所有努力在安撫了。
可是，為何反而讓局麵變成更加不可控製的地步？
看著蘇雲纓在亡魂叢中揮舞長槍的身姿，她隻是迷茫地搖了搖頭。
戰場中，蘇雲纓奮力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