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和林星辰回到橋上,與王也等人彙合。
“情況怎麼樣?”王也問道。
“很複雜。”林星辰皺眉,“光明之域確實實現了集體的幸福,但代價是犧牲了百分之五的個體自由。”
“暗影之域確實保護了個體自由,但也導致了百分之五的人因為沒有保障而死亡。”蘇烈補充道。
“兩邊的犧牲比例相同,但性質完全不同。”林清影分析,“一個是強製剝奪自由,一個是放任自生自滅。”
“而且兩邊的人都認為自己是對的。”王也思考著,“光明之域的人認為,為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幸福,犧牲百分之五的自由是值得的。”
“暗影之域的人認為,即使有百分之五的人死亡,也不能犧牲所有人的自由。”
“這確實是個兩難選擇。”林星辰歎息,“無論支持哪一方,都意味著認可某種犧牲。”
就在這時,兩個世界的代表同時來到了橋上。
“外來者們。”晨曦說道,“我們聽說你們是來幫助我們的。”
“那麼,請你們支持我們光明之域。”晨曦懇切地說道,“我們的製度讓大多數人幸福,這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
“那些被淨化的人雖然失去了自我,但也不再痛苦。這是最人道的選擇。”
“人道?”夜幕冷笑,“把人變成沒有思想的傀儡叫人道?”
“外來者,請支持我們暗影之域。”夜幕說道,“自由是每個生命最基本的權利,沒有自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那些死去的人至少活得像個人,而不是光明之域那些活著的行屍走肉!”
“行屍走肉?”晨曦憤怒了,“我們的人民幸福快樂,怎麼是行屍走肉?”
“反倒是你們那邊,弱者自生自滅,強者為所欲為,這才是地獄!”
雙方爭執起來,都試圖說服王也等人支持自己。
王也聽著雙方的論述,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這確實是一個極其困難的問題。
光明之域的邏輯是功利主義——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
暗影之域的邏輯是自由主義——個體權利高於一切。
兩種理念都有其合理性,但在這個世界裡被推向了極端。
“我需要時間考慮。”王也最終說道,“請給我們三天時間,深入了解兩個世界。”
“可以。”晨曦點頭。
“沒問題。”夜幕也同意。
接下來的三天,王也團隊分頭深入兩個世界,進行詳細的調查。
在光明之域,林星辰發現了一個被“淨化”的人。
那個人臉上掛著笑容,機械地重複著勞作,眼神空洞無神。
“你幸福嗎?”林星辰問道。
“幸福。”那人回答,但聲音毫無情感,“為集體服務是最大的幸福。”
“你還記得淨化之前的自己嗎?”
“不記得。”那人繼續笑著,“過去的我是錯誤的,現在的我是正確的。”
林星辰心中一痛。這個人確實不再痛苦,但他也不再是“人”了——他隻是一個程序,一個為集體服務的工具。
在暗影之域,蘇烈遇到了一個垂死的老人。
“為什麼沒人幫助你?”蘇烈問道。
“因為...我沒有價值...”老人虛弱地說道,“我年輕時沒有積累足夠的財富...現在老了...沒人願意白白幫助我...”
“但這是我的選擇...我寧願自由地死去...也不願成為彆人的負擔...”
蘇烈想幫助他,但老人拒絕了。
“如果你幫助我...就是破壞了規則...”老人說道,“在這裡...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負責...這是自由的代價...我接受...”
說完,老人閉上了眼睛。
蘇烈心中也很難受。這個老人確實保持了尊嚴和自由,但代價是孤獨地死去。
三天後,團隊再次彙聚在橋上。
“你們做出決定了嗎?”晨曦問道。
“支持我們,讓這個世界統一在集體幸福之下!”
“不,支持我們,讓自由的旗幟飄揚!”夜幕反駁。
雙方再次爭執起來,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王也看著雙方,然後緩緩開口:
“我既不支持光明之域,也不支持暗影之域。”
“什麼?”雙方都震驚了。
“但我也不是要放棄。”王也繼續說道,“我找到了第三條路。”
“不可能!”晨曦說道,“隻有兩種選擇,集體或個人!”
“確實隻有兩種選擇,但你們都選錯了極端。”王也說道,“你們把這個問題簡化成了非此即彼,但實際上,答案在於平衡。”
“什麼平衡?”夜幕質疑。
“集體與個人的平衡。”王也解釋道,“光明之域錯在把集體利益絕對化,犧牲了個人;暗影之域錯在把個人自由絕對化,忽視了集體。”
“但如果建立一個新的係統,既保護個人的基本權利和自由,又建立必要的集體保障和責任,會怎麼樣?”
“這不可能!”晨曦說道,“集體和個人是對立的!”
“不,你們是在錯誤的前提下對立。”林星辰補充道,“集體是由個人組成的,個人也需要集體的支持。”
“它們本應是互補的,而不是對立的。”
“具體怎麼做?”夜幕還是懷疑。
“建立一個新的係統。”王也開始闡述,“這個係統有三個核心原則——”
“第一,保障每個人的基本生存權利和核心自由。任何人都不能被強製"淨化",每個人都有思想和選擇的自由。”
“第二,建立合理的集體責任。每個人根據能力為集體貢獻,集體也為每個人提供基本保障。但這種貢獻是有限度的,不能無限剝奪個人。”
“第三,建立自願的互助機製。鼓勵但不強製人們互相幫助。對於願意幫助弱者的人給予榮譽和激勵,但不懲罰那些選擇不幫助的人。”
“這樣,既保護了個人的核心自由,又建立了必要的集體保障。”
“既避免了強製犧牲個人,又避免了完全放任自流。”
晨曦和夜幕都陷入了沉思。
“這...真的可行嗎?”晨曦猶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