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覆天下!
張開的傘麵,遮到了鬱揚的腦袋上。鬱揚頂著藥箱,自己又不是什麼好身子,根本跑不快。能被後來的秦恪追上,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他往身旁一看,隻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正笑意吟吟的看著自己。
“多謝。”鬱揚一貫的禮貌微笑。
秦恪將傘遞給了他,問“怎麼出門不帶傘?”
鬱揚接過傘,將藥箱重新背到背上,稍微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和衣服,才回答“今日出門,沒料到要下雨的。而且,我以前從來沒遇到這般好天氣也要下雨的。”
要是知道下雨,他可能就要先回去,活著乾脆的不來了。賺錢糊口要緊,也比不上自己這條難保的小命要緊。
小時候著了病,家裡貧寒遲了尋醫,落下了一堆病根,除都除不掉。如今也就隻能認命了。
師父那般高超的醫術,都隻說他最多能活三十歲,若是好好養著最多也就加上十年。老前輩都沒法根除自己的毛病,他一個剛入道幾年的後輩,又能有什麼作為。
師父誇他學得比師兄還好,卻好也沒好到能救自己。況且,他如今都比不上恩師,何來比恩師更絕妙的醫法救治自己的毛病。
秦恪道“是嗎?那以後可要小心了。南方多雨,帶傘是有備無患的。”
“我記著了,多謝公子提醒。咳咳咳……”才走兩步,鬱揚就開始咳嗽了起來。
秦恪本來想著,這兒見到一個同齡人,上來問問此處的習俗節日之類的。誰料到自己還沒開口問他什麼,這人就開始吃下方才自己淋雨種下的惡果,已經有了感染風寒的意思。
鬱揚這具身體,是真的難養。此番冒雨,隻是更怕餓壞了,又找來更多的病痛。淋雨最多咳嗽兩聲,發一夜的燒。若是餓著了,那可就幾天幾夜都不得安生了。好不容易養的有精神的身體,也得變成病怏怏的模樣,要重新養著。
本就賺的錢不是很多,家裡又再無其他人,他要是不能出門做事,非得窮得揭不開鍋不可。
秦恪不知他是否原先就受了寒,本就生著病,看著當真是嚴重得很。若真是方才冷出來的病,那人也真是夠弱不禁風的。
秦恪看了他許久,隻聽得他越咳越頻繁,見臉都咳紅了,不免有些生了悲憫,道“我來幫你拿著東西吧。”
鬱揚道“不必了,萍水相逢而已,怎麼好意思麻煩公子呢。”
“不麻煩,舉手之勞。”秦恪說完就去搶他身上的藥箱。
鬱揚這人真是弱得很,根本就抵不住彆人來碰,一會兒就放棄了,不好意思的麻煩人家了。若不是見他真的臉色不好,倒覺得他是裝可憐來博取同情,偷懶的了。
“公子不是這邊西南的人吧?”鬱揚終於停了咳嗽,能與秦恪搭話了。
秦恪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道“嗯,我從京都來的。”
鬱揚露出了羨慕之情,道“京都啊,很繁華吧。”
秦恪看到了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失落之意,他話裡說起京都時,卻滿是向往。
“你想去京都?”
鬱揚點了點頭,十指相扣,堅定的道“想啊……”
一閃而過的一絲雀躍後,鬱揚就沒再接著說話了,那份堅定也隨之散去。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