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乘著夜色來到了偏僻的村落。
呼——
就像往常一樣,力量彼此交融,對衝出通向縱向宇宙的縫隙。
“轟——”
“嘩——”
玦看著金色的縫隙,心想上次去往縱向宇宙都是去塞納維那個世界的時候了,好久以前的事了。
他指尖輕撚花枝,沁人心脾的芳香幽幽傳來。
他看向熵:“我們走吧。”
“嗯。”
夜晚的群星為他們送行,目送著他們的身影一點點消失於金色的光影下。
與此同時——
南極的大陸上。
“哎,看那邊的企鵝,好可愛呀!”
跟在沙厄身邊的研究員興奮地指著遠處的企鵝。
在這種冰天雪地中,企鵝群的存在總會帶給人一絲溫暖和喜悅。
沙厄望過去。
“吔——吔——”
遠處,一隻碩大的賊鷗落在一隻企鵝麵前,得意地舒展拍打著自己的翅膀,仿佛在嘲笑企鵝有臂膀又飛不起來的事實。
站在它對麵的帝企鵝挺著大肚子,歪著腦袋瞅了它好一會。
當賊鷗蹦躂累了,收起翅膀的時候,企鵝突然搖擺兩步上前,伸出臂膀“啪啪啪!”給賊鷗來了幾個大嘴巴子。
仿佛在說:小樣,老子飛不起來也能抽你!
“嘎!嘎!”
賊鷗嚇得連忙倉皇著飛跑了。
“哈哈哈……”
一眾人笑了起來。
沙厄也莞爾一笑。
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可愛的生物,心中也難免歡喜。
她看到這些企鵝排著稀稀拉拉的長隊,向著側麵的開闊水域進軍——它們應該是要去捕食魚群了。
但倏地,她的目光被其中一隻帝企鵝吸引。
“……”
它既不向冰原邊緣覓食前進,也不返回原來棲息地的方位,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腦袋不時看向漸行漸遠的那些捕食的同胞。
過了一會,沙厄驚訝地看見,那隻企鵝徑直地朝著冰原深處的群山奔去!
而那遠處的雪山目測至少在80公裡開外。
“那隻企鵝是怎麼回事?”
沙厄轉頭問著同隊的經驗豐富的探索者,“它為什麼往雪山那邊跑?在南極,落單的生物是活不了多久的。南極的內陸更不可能有它可以捕獲的食物。”
“……哦,你說那隻啊。”
同隊的人看向那隻孤零零遠去的企鵝,聳聳肩,解釋道:
“那樣的企鵝……即便你抓住它,帶它回到棲息地,它也會立即掉頭朝著群山衝去。”
沙厄一愣:“可是……為什麼?”
她瞅著那遠遠的企鵝突然又掉頭望向棲息地。
孤獨的它回頭張望著,在遠處的雪山襯托下,它格外渺小。
隨後,它再度轉頭,搖頭晃腦地繼續自己的旅途,即便那是一個注定不可能的終點。
“我們也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隊友搖了搖頭。
“有種說法,即便是動物也會有精神上的問題。一隻像那樣迷路或發狂的企鵝,毫不猶豫地朝著這片廣袤大陸的深處而去……它終將難逃一死。
又或者,它可能也會偶爾想著——因為山就在那裡。”
“……”
沙厄怔怔地站在原地。
她的目光沒有一刻的偏移,似是要對那隻“發狂”的企鵝送行。
心底……有一種難言的心酸。
幾曾何時,她自己也是如此……孤獨地守望著漆黑的世界,精神早就在長時間的消磨中瀕臨崩潰。
但為了鼓勵那些艱難生存的人們,也為了鼓勵自己,她日日訓練著自己最為溫柔可親的笑容,克製著自己想要自殺一了百了的舉動——即便她心底一直也不認為會有什麼結果。
可她依然堅持到了最後。
堅持到……他們的到來。
“沙厄女士,走吧,南極的空洞離我們還有好一段距離。”
身後的人警覺地催促道,“其實這裡也有些危險——我們已經開始步入南極篩選災厄的範圍了,可能……啊!!”
“呼——”
倏地,一場極其不正常的冰風暴從他們身後的冰原席卷而來,仿佛大自然在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