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四下望了望,並沒有發現或感知到什麼特殊之處。
這裡,應該也不存在他力量上的症結。
玦嘴角微微一動,無聲地笑了一下。
是啊,這才是家的模樣。再久遠,也仍然在某個角落安靜地亮著光。
他伸出手,輕輕握住身後的門把手。
“再換一個場景吧。”
嘩——
一陣風一樣的水波紋從門後湧出,眼前的景象瞬間被衝刷重組。
這一次不是家裡,而是小時候經常和父母遊逛的公園。
陽光依舊,但熾熱中帶了幾分午後公園特有的慵懶氣息。灌木蔥鬱,青草青青,孩子們的歡笑聲此起彼伏,在空氣中跳躍著。
玦眯了眯眼,目光迅速在人群中穿梭。
很快,他看見了他。
那個縮在樹蔭底下的小小身影,穿著洗得乾乾淨淨的短袖,膝蓋抵著胸口,雙臂抱腿,頭略微仰著,望著遠處的天。
一動不動。
如同一尊被草坪吞噬的小雕塑。
“小玦,不去和那些人玩嗎?”
站在他身後的父親終於忍不住了,上前來,試圖引導著他融入那群孩子當中。
“……”
孩童沒有反應,隻是凝望著天空。
他甚至眼睛都沒轉一下,隻由著那雙清澈的瞳孔裡倒映著藍天白雲,像是在夢遊,也像在思考著什麼遙遠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事。
“……”
男人等了好一會,見孩子始終不理他,便有些挫敗地回到後麵。
玦轉頭看去,看到他的父親站在離孩子不遠處的長椅旁,正和坐在那兒的女人低聲交談著。
“你就不擔心嗎?”
男人低聲說,“小玦……他似乎有點解離的症狀。之前看過的醫生也有這方麵的表示……”
“我不認為。”
曙影悠哉悠哉地仰起頭曬著太陽,仿佛一切儘在掌握中,臉上是慵懶又淡然的神情。
“小玦很聰明的,他隻是有些早慧而已。”
“可是慧極必傷啊!嘖,你彆曬太陽了!”
男人焦急地拉了拉曙影,“他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和彆人接觸吧?”
“他又不是真的笨,在他想說話的時候,語言表達已經很流利了,遠超過同齡的孩子,就連肢體語言也極其精確……嘖!不愧是我的種!”
曙影感歎一句後,又睨了男人一眼。
“還是說,你覺得我現在就該給他在夢境中實施認知訓練?”
“那……不行,那也太早了。”
男人蹙眉,“不是我說,你的方法未免也太殘酷了,成年人都往往難以接受,何況一個孩子……”
“彆忘了我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
曙影打斷他的話,“你彆告訴我,你真的想把他當做一個純粹的孩子看待——如果是這樣,那他以後怎麼辦?他繼承了……”
“——”
倏地,世界又像被按下了靜音鍵,再度沒了聲音。
望著那兩人無聲的對話,旁觀的玦深深皺眉。
又是這樣……
仿佛涉及到他父母關鍵身份的問題,這部分回憶就會斷片。
是因為這段過去他真的沒有絲毫的印象……還是說有什麼特殊的力量阻斷了他的回憶?
亦或是……
玦的目光轉向那樹蔭下年幼的自己——那孩子靜靜地坐在那兒,偶爾才會嘟著小嘴,低頭拔著地上的草。
亦或是他小時候根本就沒在意?
“嗯……”
玦擰著眉,試圖想起什麼。
但正如眼前的畫麵所示,他小時候在大多數時間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經常性地陷入一種冥想的狀態,懶得去管周圍人的什麼事情。
所以他真的什麼也回憶不出來。
“——啊~多好的天氣啊!”
女人的聲音像一陣慵懶的風,又輕飄飄地回到了世界裡。
她已經和男人結束了剛才的話題,懶洋洋地舒展著四肢。
“哎,我想起來。”她閒適地聊起了天,“上一次我這麼悠閒曬太陽的時候,碰見了一個帥哥!嘖!那長相是真的絕!那胸肌、那身姿、那臉蛋、那大長腿……”
“什麼?什麼什麼?!”
男人頓時急了。
他頓時管不了其他,一個健步撲到曙影的身邊,像隻被踩到尾巴的貓,可憐兮兮地瞪大眼睛。
“是什麼時候的事?是誰?難道比我長得還帥嗎?”
“嗯……這個嘛……”
女人憋住嘴角的笑意,故作正經地打量著男人英俊的臉,拉長了聲音故意吊著他。
“嗯什麼?你彆光是嗯啊!”
男人有些急了,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臉頰,語氣幽怨得活像一個家庭主夫。
“怎麼?你老公我難道滿足不了你?哼!你居然還有心思想其他的男人!”
曙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尾帶著波光,笑意輕盈得像花瓣落入水中。
“想什麼呢你!逗你玩呢!我說的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她的神情難得帶著一絲寵溺,伸出手捏了捏男人的臉頰。
“再說,我那就是純粹的欣賞——長得好看的臉蛋,無論是男是女,那都是值得欣賞的藝術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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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