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玦沉默了一會,若有所思。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他問,“你……”
“當然是因為我愛你們呀!”
ta相當直白且稚氣地歪了歪頭。
“難道愛自己還需要理由嗎?”
玦不由一噎。
這個道理對於他和熵來說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但麵對這個突然跳出來的又一個自己,他總覺得哪哪兒都彆扭。
他張了張嘴,最後決定還是避開ta這句話。
“咳咳!”
玦清了下嗓子:“那……安德裡烏斯他們……也就是我們[家庭]的成員,他們去過的那個世界裡,見到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你的本體了?”
“唔……或許吧!”
ta聳了聳肩,“具體ta是如何做到的我也不清楚,但你們那些同伴見到的……同樣是ta的分身也說不定。”
“……”
玦竭力消化著這些信息。
不論如何,第三個【我】的出現對他來說……實在是有點難以接受。
他原以為他和熵彼此都是最獨一無二、不可代替的,沒想到如今又來了一個……
不,這說不定是一件好事——彆的不說,ta幫助他們脫離過種種險境,給予過不少幫助……倘若ta本人真的對他們抱有當初分裂時同樣的感懷與期待,那多一個家人……對他們來說也不算壞事啊!
熵的反應應該也會和他一樣,她十之八九也會對ta抱有驚疑中帶著一絲期待的態度,唔……
嗯……
嗯……?
等……等一下!
玦整個人倏地一激靈。
他瞪大眼睛,腦子裡的念頭一拐彎,立馬意識到一個非常深刻的問題——
如果ta真的和他們彆無二致,那麼接觸之後,熵會不會對ta也開始抱有……親昵曖昧的態度?
臥槽臥槽臥槽!
不行……吧……不行……嗎?
玦向來不是拘泥於傳統觀念的性格,他仰著頭,認真想象著未來某一天,又一個和他們一樣的【我】出現在眼前……
同他們一起生活,同他們一起旅行冒險。
唔……這似乎還不錯。
玦繼續想著。
ta或許也會同他們一起吃飯打鬨,同他們一起遨遊星海。
嗯……好像……也可以。
玦繼而想著。
ta或許還會同他們一起休憩睡覺,一起洗……呃……
等、等等。
玦舔了舔嘴唇。
那麼親昵……就、就沒必要了吧?
他光是想著熵可能和ta也像熵和他一樣親昵,心裡就哪哪兒都不得勁,哪哪兒彆扭,仿佛身上有無數隻螞蟻在亂爬。
“喂……喂!”
“啊?!”
玦一個激靈,被ta的聲音喚回了漫遊天外的神思。
“你都想到哪兒去了?”
ta的聲音有些微妙。
“都是沒影兒的事,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
玦尷尬地嘴角一抽。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這還用說?雖然我隻是個殘缺的分神,但說到底也是你的一部分——你小子屁股一撅我就知道要拉多少屎。”
ta指節敲了敲桌麵。
“彆太杞人憂天了,你們此生能不能再見到ta都不知道呢!還是說……”
ta的語氣揶揄起來,“你已經春心萌動到出現了下意識的排外心理?”
玦被這話嚇了一跳,下意識否認:“我不是!我沒有!你彆……彆瞎說。”
他自己倒越說越弱氣了。
“好好好我不說~不說行了吧?”
ta樂嗬嗬地舉手,表示投降。
“……”
玦奇怪地看著ta。
他斟酌了一會,問:“你……似乎對於我……咳!對於我和熵的關、關係……並不驚訝?”
“我有什麼可驚訝的?”
ta身子微微一仰,攤手。
“我們向來都不是拘泥於人世間道德準則的人,這你自己心裡也清楚——無論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這些關係都不會影響你們之間深厚的聯係……
當然,也可能會有另一個極端——那就是因由對己身的厭惡而產生的仇恨——但很明顯,你們並非如此。這一點倒能稍微歸功於那兩個人對【我】的教育……”
“我一直奇怪一點。”
玦輕抿了一口那杯泛著果香的茶水,語氣平靜,卻字字帶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