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就想離開鏡宮嗎?”摩訶問。
“呃暫時要等等。”玦摸了摸腦袋,“我感覺現在腦子挺亂的,有很多東西需要想清楚……”
“無妨,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摩訶輕輕一躍,沒入水鏡之中。
“你們如今在外麵……還挺受歡迎的呢。”
“啊?”
玦一轉頭,發現摩訶已經不見了人影。
什麼意思……
雖說有點疑惑,但他現在也懶得管這些,於是隨便從桌子上拿起一塊脆麵包,然後躺回床上,一邊啃著,一邊梳理腦海中信息。
“咕嘟!呱!)”
小黑從影子裡躍出來,像許久未見一樣親昵地蹭著他。
“咕嘟咕嘟~想你想你~)”
“啊,小黑,我也想你啦~”
玦欣慰地揚起嘴角,他騰出一隻手,把小黑當做抱枕抱在懷裡,不時地捏捏揉揉。
不得不說,每次把玩小黑,他都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玩捏橡皮泥的時光,身心舒緩,無比愜意。
事實也是如此——小黑本身的塑性就極強,還能大能小……不過它畢竟不是黑潮的母體,根據阿裡斯特以前的粗略估計,小黑最大也隻能吞掉一棟大廈。
“呼……”
玦微微仰頭,閉眼,回想著ta對他說過的話。
……實在是太過驚悚。
什麼叫沒有老爸老媽,【我】也能誕生?!
是因為【我】本身就有什麼特殊性嗎?還是說這句話有什麼更深的含義?
另外,老爸老媽對這個情況是不是也或多或少知道?
他們在當初誕下【我】的時候到底又是個什麼情形?
越來越多的疑惑縈繞在心頭,玦沉沉地歎了口氣。
“唉……”
他嚼了一口麵包,繼續思忖。
關於ta……
實在是奇怪,要知道當初熵和玦分裂那會,一點都沒有發覺過有第三者的痕跡。
不過按ta的說法,其本體應該並非人類的實體,這個理由……倒也說的過去。
畢竟吊墜的存在是實打實的,也確實幫助了他們許多。
可最關鍵的一點——ta如何能做到自己調控他們的分裂?還是說,從分裂的一開始,ta就已經迸發出了清明的意誌?
嘖。
最後,ta那個殘缺的分神……
唉……唉……唉……
一想起ta消散的場景,玦總會有種沒來由的悲傷,忍不住打心底唉聲歎氣。
儘管就見了一麵,但他……
嘖,或許真如ta所說的——作為同樣分裂出來的個體,儘管對方隻是個殘缺的分神,玦也會下意識地為ta感懷。
不過從與ta的對話中,玦多少也摸出了一點屬於ta的特性。
粗略來看……除了熵和玦,ta對其他的事物,甚至包括父母,都沒有什麼明顯情緒。
這一點,應該就是ta和他們最大的不同之處。
“呼……”
這分明不是個多好的消息,可不知為何,玦反而微微鬆了口氣。
他忍不住想:這樣的話,就算以後碰到了ta,熵應該也不會……
“咕嘟咕嘟~揉揉~揉揉~)”
小黑扭動了幾下,催促著玦停下來的手繼續揉它。
“好好好……”
玦笑了笑,繼續伸出手捏著小黑。
他垂下眸子。
“小黑,如果有一天,又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你麵前,你能分辨出來嗎?”
“咕嘟?咕嘟~一模一樣?熵~)”
“不,不是熵。”
玦搖搖頭,輕聲說:
“是一個……和我們一樣的,第三個人。”
“咕嘟?!咕嘟……第三個人?嗚,好多爸爸媽媽……)”
小黑的腦容量似乎不足以讓它思考這個問題說真的它應該也沒有腦子),於是它不明所以地咕嘟咕嘟了幾聲,便又懶洋洋地趴在了玦的身上。
“咕嘟。”
它還不忘用觸手卷起玦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繼續揉揉。
玦不免失笑。
小黑還是這樣小孩子心性呢~
“咚咚。”
門被敲響,外麵傳來侍者的聲音,顫抖中似乎還帶著一些壓抑著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