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被那巨大戰車衝散陣列,伴隨戰車衝殺的具裝鐵騎更是驍猛,所過之處凡是矛戟、馬槊攻擊範圍內的袁軍騎士,俱是陸續被打落馬下。
他已經顧不得已經投放出去追殺、搶馬的騎士,立刻對左右大呼:“鳴金!撤兵!快撤啊!”
呼喊之間,鑿穿他前陣三百餘騎的四十餘名具裝鐵騎已如流星雨一樣接二連三撞在呂翔戰旗附近的人堆裡。
一些具裝鐵騎衝擊角度比較好,能接連突破七八名騎士。
不出意外的話,沒有破陣而出的他們會被周圍數量更多的河北騎士擊落馬下。
但意外的是這些具裝騎士力量驚人,雖然人群中,前後擁擠,可雙手握持矛戟輪轉如飛。
河北騎士即便架起矛戟格擋,也往往會被震落馬下。
呂翔的左右親騎來不及上前抵擋,隻能眼睜睜看著太史文恭策馬狂奔而來,接連突破六七名騎士,從他們之間的隙縫裡強行衝擊突破,手中方天戟就那麼穩穩紮在呂翔背後腰椎處。
然後又隻能看著對方挑起呂翔,仿佛炫耀一樣那樣高高舉著,然後狠狠砸在幾名騎士身上,連人帶馬一起砸翻。
逃!
這是周圍河北騎士的共識,轉身四散就跑。
對於他們,黑熊實在是無力追殺到底。
等他再調頭向北時,之前作戰處已有千餘俘虜開始勞作,正將路邊原木路障搬離、清空。
黑熊戰車停下不久,張遼縱馬疾馳而來,登車就見黑熊給他遞來一碗茶水。
張遼顧不上感謝,抬手抹一把臉上乾涸血漬,搓掉一些後,雙手接住趕緊飲下這清甜茶水,不知是心裡暖融融的錯覺,還是彆的什麼原因,張遼疲倦感去了大半。
飲完茶水,張遼喘氣說:“今斬河北大將呂翔,袁軍必不敢追擊。末將以為此前背水設陣之事已不可行,不若抽調吏士,逆水南岸而上,追殺幽州潰兵。”
“有理。”
黑熊拿起茶壺給張遼倒茶,則說:“追殺潰兵一事可行,但我希望將軍追而不殺,給他們製造壓力,迫使他們不斷逃亡,直到精疲力儘束手請降為止。我的目的不是斬獲多少,而是碎其膽魄。”
張遼再次飲茶,飲完後點著頭:“是,末將銜尾追擊,絕不冒進。追至明日清晨就渡河返回薊縣。”
“嗯,將軍的任務就是追,不求斬獲。明日一早,我會出薊縣接應將軍渡河。”
黑熊再次給張遼倒茶,張遼徹底聽明白了,雖說是追,但他們追擊的這些人能配備兩三匹馬,而潰逃的幽州騎士一人隻有一馬。
這次追擊,雖然讓對方跑了一定距離,但現在人馬困乏。
隻要他追上去,就會有撐不住、跑不動的幽州人投降。
反正幽州人也清楚,他們不是諸胡,哪怕是河東、太原二郡從叛的衣冠豪強,懲罰最重也不過是編入敢死營。
關中兵不是沒有殺降的,殺的多是匈奴、鮮卑這類降虜。
還普遍是那種言語不通,體貌又嚴重有異的降虜,比之那些人,幽州人投降後是不需要顧慮個人安全的。
而打掃戰場,收治傷兵這種事情,黑熊經驗更豐富一些。
留張遼來乾,如果期間河北人突然壓上來,張遼除了拚命外,再無其他手段。
黑熊自己就不一樣,袁尚現在敢衝上來砸他的鍋,他就敢摘下袁尚的那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