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眼中具裝鐵騎看似優點很多,其實一點都不實用。
具裝鐵騎太吃後勤和技術了,鮮卑的生產力與部落組織方式,是無法維持一支常備鐵騎的。
因此大大有名的鮮卑突騎,是一種中裝持矛騎兵。
不止是他們,漢豪強組成的幽州突騎的鎧甲防護也在削弱護甲的份量。
不是他們花不起這點錢,而是疊加護具的程度越高,則產生的性價比很低。
其實與鮮卑人一樣,都在尋求一個性價比。
還有就是幽州邊軍這麼多年裡無法高度凝聚、統合,也就很難建設一支專為陷陣、破陣而存在的具裝鐵騎。
畢竟戰況不利,其他人都有逃走的機會,具裝鐵騎在敗兵之際,是真的逃不走。
就連丟盔棄甲這種事情,本人都做不到。
所以麵對具裝鐵騎的突擊,正麵鮮卑人不僅不怕,反而感覺對麵這些人馬披甲的勇士可憐。
就在接近到二十步時,負責指揮這裡的鮮卑頭人猛地揮刀發出怒吼,二百餘步射弓手齊齊撒放。
北麵山梁之上,軻比能已經可以想象對麵馬匹受傷,騎士慌亂進而隊形混亂相互踐踏,隨後衝鋒勢頭戛然而止,在第二輪、第三輪近距離強弓射擊下,隻能狼狽逃走數騎。
然而這輪近距離強勁齊射,毫無作用。
就連齊胸高的鹿角之類也毫無作用,這幾十名具裝鐵騎竟然齊齊控馬一躍而過,頓時砸在鮮卑人精銳弓手人堆裡。
一瞬間就慘不忍睹,軻比能猛地站起瞪大眼睛:“這是什麼馬!”
閻柔的弟弟閻誌站起來凝視陷入混戰的營地:“我們也不清楚,隻是很早就有傳說關中的大司馬與副將太史文恭有日行千裡的寶馬龍駒,整日奔馳於關中各縣。最初我等以為隻是民間虛談,後來劉玄德入幽州,其部許多人見識過這種龍駒,皆說流言不虛。”
閻誌的語氣低沉:“看對方騎士規模,這種龍駒已開始繁育。若不能將他留在這裡,再給數年時間,我們可能就要麵對數百名、上千名這樣的鐵騎。”
軻比能緊皺眉頭,憤聲:“怎麼會有這樣如龍一樣的神馬!”
他已經徹底理解了,麵對這樣強勁馬力的鐵騎衝擊,閻柔即便沒有疏忽大意,也極有可能被對方一擊得手,當場陣斬。
這還隻是攻堅,若是野戰之際,對方能發揮出更加凶猛的殺傷。
己方突騎追不上對方,己方遊騎估計也躲不過對方的衝擊、追殺。
騎兵在戰場上相對自由一些,你可以用軍法約束士兵,但很難約束受驚的戰馬,更不能控製戰馬意外受傷。
因此麵對一些強勁,幾乎難以戰勝的敵人時,一些騎兵就會通過馬匹受傷、受驚的方式意外離開戰鬥區域。
軻比能幾乎是從底層一點點爬上來的,他很清楚一些人為了活命,會采取什麼樣的辦法。
就在他的注視下,對麵具裝鐵騎來回攪動營地,營地內一些鮮卑人見阻擋不住,就開始逃亡。
這時候對方步兵湧入營地,殘存依舊抵抗的鮮卑人徹底崩潰。
要麼轉身逃亡保存繼續戰鬥的種子,要麼死戰,沒有一個投降的。
這讓他欣慰不少,更大的好消息是隱約能看到對麵在收治傷兵,這一戰對麵應該折損了三名鐵騎,不知道是騎士受傷,還是馬匹受傷。
再算上受傷的騎士,對方並非無法戰勝,軻比能安心不少,就扭頭看幾個貴族:“傳令各寨務必死守!”
必須消磨對方的精騎,不然撤離逃亡時,這些人保護黑熊,就怕他們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