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冬日濕冷,散發石勁時那些人穿衣單薄,如似神仙中人一樣不懼寒冷,倒也讓受寒冷折磨的普通人羨慕不已。
“真是好藥。”感慨一聲,法正猜測這種藥的源頭或許與太平道的符水有些淵源。
可惜河北黃巾軍覆滅後,車騎將軍、冀州牧皇甫嵩治理冀州,執行了嚴格的軍管,基本上肅清了境內太平道餘孽。
看到法正模樣,黑熊笑了笑,詢問:“可收到張燕書信?”
“還未收到,至今沒有遭遇新的斥候。”
“嗯,再發一道軍令,請張燕破代縣後,分兵偵查桑乾河流域。我不想兩麵作戰,更不想倉促應戰,若烏桓人順桑乾河而來,張燕退守代縣即可。”
“喏。”
法正應下,輕輕捶打依舊酸脹的大腿,又拄著木杖下山去了。
而黑熊依舊留在山上吹風,昨夜他已經親自偵查過,不僅烏桓人追的很緊,冀州兵主力也追了上來。
越是龐大的軍隊,集合後要麼不動,要麼投放,投放後再想往後撤離,除非早有計劃,否則會引發更多的問題。
高俊派了兩個親兵攙扶法正下山,回來時見黑熊盤坐在地,閉著眼睛仰頭曬太陽。
於是高俊就蹲坐在附近,詢問:“君上,玄德公邀請我軍會師平城,其情是真是假?”
“張翼德出現時,就注定是真。”
黑熊閉眼也能感受到紅彤彤的太陽,繼續說:“我知道他的心思,想與我聯手重編平城附近的兵馬。這件事情不難做,難的是會驚嚇袁尚。所以我不會靠近平城,向西後轉道高柳,做出出塞之勢,這迫使袁尚、蹋頓加速追擊。”
劉備本部現在就八千多人,想要一舉吃掉城外兩萬多人存在難度,不是吃不掉,而是一口無法儘數吃掉。
有自己這一萬九千多車騎大軍,平城那支態度曖昧的漢胡聯軍基本上跑不掉,隻能被動接受整編。
邊郡的漢胡部眾,不像內地軍閥武裝,殺頭目就能輕易奪取。
這裡一個個大首領下麵是自由度更高的小頭目,所以內地那種宴請首領,摔杯為號刀斧手齊出,砍成肉泥後輕易奪取其部眾的方法不頂用。
城池如似監牢,劉備若有大規模、突然的調兵行動,可能會徹底導致這支漢胡聯軍自行瓦解,跑的漫山遍野,那得抓到什麼時候?
黑熊感受著暖融融陽光,心神靜謐,語氣寡淡悠長:“袁尚怕我,他這次果斷追擊,我多少有些意外。我在想他可能已經知道了我的底線。”
說著睜開眼看高俊:“如果有機會直衝袁尚本陣,能將他擒殺,你乾不乾?”
高俊垂目想了想:“仆統禦親兵,縱然戰機出現,仆也不會動。”
“若是給你一支騎軍,你會不會指揮這支騎軍直取袁尚本陣?”
“不會,河北若亂,隻會便宜曹操。”
高俊說著稍稍停頓:“玄德公意在平城兩萬漢胡兵馬,若無袁尚,以後燕趙之地還需仰仗玄德公,二州豪桀餘孽依附玄德公,時日久遠,恐怕玄德公也會成為君上的仇敵。”
“是啊,我就擔心這種事情,才在他立足未穩之際邀他會麵,沒想到惹出這麼多禍端。”
黑熊長歎,他是真的沒想著今年打這麼大的仗。
就算打,也要拖到明年,帶著青華衛參戰。
自己真正擅長的是步兵方陣微操,哪裡是什麼騎兵衝擊。
隻是想與劉備會麵,穩定東線,以便他操作、遙控荊州戰場。
現在襄陽孤城立在漢水之南,不知道陸議有沒有上鉤。
荊州的秋收也已經結束,氣溫轉涼,雙方大軍可以征發更多人力,有更充足的糧食,也能穿戴重甲進行搏殺。
現在不拚命廝殺,難道要等自己返回關中,調甘寧增援後再打?
把甘寧放出去,才能真正獨當一麵。
甘寧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在荊州曆練後,率水軍入益州,到時候南北兩支軍隊呼應,加上改信完畢的巴人道兵,自然能讓益州大姓乖乖接受檢地和遷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