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的一瞬間,烏桓人一層層的被挑落馬下。
巨形戰車始終保持衝鋒,不多時衝破烏桓密集陣列,而正麵就剩下督戰的蹋頓本隊。不等蹋頓下令,本隊左右翼騎兵呼嘯狂奔脫陣殺出,但他們依舊奈何不得巨形戰車。
想要破壞車廂,就必須要讓這個巨大的戰車停下來。
運動、衝鋒時,烏桓人難以靠近,自無從破壞。
蹋頓見巨形戰車衝鋒勢頭不減,立刻就慌了……在他的認知中,造巨形戰車真的不難,難的是高速運動時不散架。
本以為隻是個移動緩慢的樣子貨,他眼睜睜看著這台巨形戰車衝破密集騎軍陣列,自然清楚自己身邊這三千餘騎也攔不住。
除非讓對方減速,然後砍傷披甲挽馬。
已經來不及了,如果戰前知道這個消息,自然能做出針對性的布置。
雙方相距就二三百步,蹋頓想也不想就勒馬向北脫陣而走,身邊貴族頭目、衛士立刻驅馬相隨,大隊人馬紛紛揚揚跟隨向北。
就在他向北撤離的過程中,那戰車果然追來,隻是北邊地勢高,衝擊速度大減。
附近烏桓騎士見狀立刻糾纏上來,但戰車運動速度降低,車廂內二百多個射擊孔激發的強勁弩矢命中率更高。
十幾步距離內的射擊,強勁弩矢往往能將烏桓騎士從馬上射落。
蹋頓驅馬狂奔,見前方一道廢棄水渠,當即麵露喜色,縱馬一躍而過。
跟隨他近處的騎士紛紛縱馬躍過,但後麵密集騎隊視線受阻,頃刻間發現折腿、踐踏,千餘騎撞在一起,一時陷入混亂。
蹋頓勒馬調頭正要觀察追擊而來的巨形戰車,不經意間餘光瞥到東麵一支百餘騎隊朝他加速疾馳而來。
他扭頭看一眼,舉起馬鞭指過去:“驅散他們!”
當即身邊一夥騎士向東迎擊,帶動許多外圍騎士一起向東。
蹋頓這才專心去看南邊,不想那戰車緩緩向東偏轉方向想要調頭。
而這時候蹋頓的騎兵中一些神射手已開始下馬,取出更為強勁的步弓與長箭,瞄著五六十步外的戰車挽馬進行大威力預判吊射。
“雁門張遼來也!”
蹋頓隱約聽到呼聲,扭頭瞥視東側,就見一名漢將烈馬狂奔而來,已到二十幾步外。
十幾個主動上前阻擊的烏桓騎士還未驅馬加速,張遼就硬抗一刀,雙臂握持的鐵戟從蹋頓左腋下紮入。
蹋頓身形壯碩,但也被張遼這一擊衝落馬下,腰側插著鐵戟落地後翻滾半圈。
張遼及時棄戟,勒馬拔刀就與蹋頓左右衛士、貴族亂砍。
不到兩個呼吸,受張遼勇氣鼓舞的十幾名親兵騎士衝擊而來,張遼顧不得傷勢,一躍下馬上前一腳踢在蹋頓後腦勺,踢飛厚重氈帽露出短短又寬的脖子。
想也不想,雙手舉刀狠狠劈斬而下,將因劇烈疼痛而扭曲的一顆圓滾滾又有點像秤砣的腦袋斬下。
張遼的刀沒入土地半尺,斬斷的頭顱滾落一旁。
周圍烏桓騎士見狀大駭,以至於戰鬥都陷入短暫的停滯。
僅僅這麼片刻,狂熱的蹋頓衛隊恢複理智和思考能力,頃刻間許多貴族率先撥馬就走,帶動更多的騎士脫離戰場。
張遼原地大口喘息,看著蹋頓雄鹿戰旗被潰兵裹著向西逃離。
但很快他就看到太史文恭血染白袍,單騎追逐潰敗烏桓騎隊,輕易追上戰旗,從後一戟斬殺扛旗壯士,勒馬原地殺退企圖搶旗的烏桓人。
見太史文恭無恙,張遼才長舒一口氣,這才察覺臉上溫熱與灼熱刺痛。
抬手一摸,才發現自己臉頰被一刀劃開,也可能是流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