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冽風濤是自己的專屬物,難忍其他女子存在對方周圍的茹琳在懲戒完幻幽冰劍後,便趁隙尋上神蠱峰。
本意考量兄長虧欠心情,對中穀大娘挑釁舉動頗多忍讓的鳳蝶,解釋不成,在為情癡狂的女子連番取命的攻勢下,終是被迫出手了。
麵對劍法修為猶勝女殺手的嬌俏侍女,中穀大娘本欲故技重施,麻沸散欲癱瘓鳳蝶身軀,怎料鳳蝶竟不受影響,依然行動自如。
此身能為頗多仰賴蠱毒為用,昔日闖蕩江湖更有賴戀人的一口黑匣鐵手頗多周護,因此純論武藝隻能算作尋常。
此刻對上百毒不侵的鳳蝶,茹琳隻得選擇無奈退走。
不久之後,中穀大娘就出現在杏花君麵前,僅因知曉冥醫同神蠱溫皇有所交情,是故寄希望於從自家師兄身上獲取體質破法。
然而醫者自有風骨所在,更是不欲同門在偏執的泥淖當中愈陷愈深,因此隻是顧左右而言他,話裡話外更露開解意味。
不過,能為男子苦等長久光陰的茹琳顯然不是如此輕易能可說動。
自覺明了對方態度的女子憤然離去,轉而前往苗疆謀求助力。
再見中穀大娘,三言兩語了解對方來意的競日孤鳴在賣足了人情過後,就將皮球踢往醫天子這方。
畢竟苗疆醫界能同毒邪一較長短之人,唯有點睛化龍。
相關情節在心頭轉了轉,大抵猜得女子此行目的,指掌虛引示意對方落座,荻花題葉麵上仍是不動聲色,微笑道。
“嬌客此來,盈一身暗香浮動,不知意欲為何?”
暗處,幻幽冰劍豎起耳朵,本想醫者能為自己出氣,不想男子也是左右逢源之輩。
‘暗香?’女殺手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嗬!’
自從中穀大娘到來,汙濁如泥沼的血腥惡意一層疊過一層,帶著近似自甘墮落的決絕氣勢,攪擾了小院清淨。
這點自是瞞不過荻花題葉心眼。
但考慮到對方其情可憫以及此身同杏花君交情,因此醫者口吻仍是儘力放緩,偏於委婉。
身裹暗紅色的匝巾箭袖,那是自婚毀後多年來中穀大娘獨鐘的色彩。
烏亮黑發綰作雲英髻,花鈿點綴間,其上斜斜插著一根赤蝶簪。
下傾劉海右披掩去此身痛處,裸呈在外的杏目微露些許訝色,不想北競王介紹之人竟是如此品貌——
素袍墨發,清雅似竹,年輕、孤寞、瀟灑且帶一種逸然出塵的氣質,荻花題葉好看得教人見之難忘。
這些常人初見時的加分項均非茹琳所關注。
準確的說,最令女子矚目的唯有男子身上那唯一令人既歎且慰的缺憾。
——世上畢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所以也不會有十全十美的人。
不過這缺憾在此時卻來得恰到好處,很能撫慰中穀大娘內心苦楚,更不用提配合讚美言辭後的殺傷力了。
常人的圓滑言辭在麵容半毀過後性情大變的女子聽來隻會歸作違心奉承,但倘若是目不視物的盲者所言呢?
至少茹琳此刻非常滿意,因而選擇性忽略了對方以“暗香”氣喻“血腥”味的後半句,口中仍是要強。
“目不視物,倒是生了一張巧嘴。”瞎子誇人容貌,有什麼說服力呢?
“我雖然看不見,卻能領略得到。”
對方失禮字句入耳,男子笑容仍舊清淺淡然,語氣仍舊充滿熱忱,洋溢著對生活的熱愛。
“所以我總覺得隻有那些雖然有眼睛,卻不肯看的人,才是真正的瞎子。”
“哦?”
尾音上挑頗見狐疑意味,中穀大娘想了想,追問道:“那在你的領略中,我是怎樣一個人?”
這幅求誇讚的語氣是怎樣,櫃中的幻幽冰劍對此表示嗤之以鼻。
聞言,荻花題葉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