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宛若驚鴻般一閃即逝的人物麼……
將源自非然踏古的情報牢記在心,荻花題葉左眉幾不可察地沉了沉,認真思考其人來曆。
‘他們會是同一人麼?’
依照年齡推斷幾無可能,否決一種論斷又是另一種猜測湧上。
‘抑或是,那名出走道域的鐵家血裔之傳人?’
這是一種可能,但決不能構成先入為主的結論。
既是假設,不妨再大膽一些……荻花題葉心下再動:‘或者該問,真的有這個人麼?’
道域內亂總歸有太多人因戰火延燒而失卻聯係,以此入手無疑是編造者最好的保護色。
多思無益,何況不是尚有知情者在前麼?
正當荻花題葉瞳仁微轉,方欲開口時,忘今焉卻若洞燭機先一般連連搖手,推辭答曰:
“不知!不知!不知也!”
一問三不知,一則表明此人生死成謎,二來無可確認此人真偽,三是推說難定此人如今所在。
合情合理的推托……荻花題葉心下稍作解讀,心聲平淡說不上相信與否。
從不擔憂摯交現今狀況,隻因合稱風花雪月,術者自對齊名者能為有著十足信心。
而今,孤身直麵道武半步遙的風逍遙闊袖一掃,眉宇不動,指間捕風格簫不退反進堅持向前。
起落合拍快慢變轉,又見他撤手撥指,竟是倒轉刀柄離掌速旋。
暗調鋒刃回旋盤繞朱紅玉簫,匹練刀光轉作黑蓮般的刀輪綻放,絞碎細雨綿綿。
足尖漫不經心地再一蹬地,縱步虛影脫化移形,風逍遙反踏禹步身形橫挪,切至雲麓天觀背後,左手虛探再握捕風上手。
未及反應已是貫雲落空,鐵竹笑右手覆袖扳直身形,左掌強自抽回鳳棲梧桐。
雲麓天觀抬手照見寒光凜凜,流蘇斜裡甩起,簫尾橫擺反刺而出。
一聲裂帛,風逍遙所著苗地戎裝撕裂數處,這是氣針上難以儘卸規避的劍意作祟緣故。
反觀鐵竹笑,招未行全定在中途,因為一柄險刃赫然鋒口反朝,抵住其人琵琶骨。
男子穩握捕風不動,鐵竹笑卻因扳身動作破開肌膚流滴一點血珠平白染紅青衣,這是自食其果。
雙方已然勝負立現。
四野無聲,風逍遙望著繞上刀柄的簫尾流蘇一時沉默。
暗處旁觀的禹曄綬真冷冷盯視著雲麓天觀前遞單袖,目光顯得若有所思。
山嵐呼嘯,明處三人,其中兩人定立,餘下一人投鼠忌器未感輕舉妄動。
因此場麵一時陷入僵持,直到——
銀鱗貼麵倚頰,耳鰭豎起,單手托持珊瑚碧玉如意柄身,寬袍大袖的欲星移匆匆趕來,三兩句話解破來自勝邪封盾值守者的質疑。
智者的話術有時就是這般了得,可以消弭禍患於無形,因此想讓這場試探成行一開始就得分開風欲二人組。
[綬真你記著,這世上總有些人,對付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學長教誨銘記在心,心知此點的禹曄綬真遂在之前冷箭發出的關口,就借此地所設禦守陣式將封鱗非冕送走。
鏡天地轉間,欲星移就被送到了另一處小園當中。
此處無人,但有陣。
無人,任憑話術再精隻是無用。
至於陣,石凳、橡林、小橋流水、水蓊花、白蘭花樹、香茅、紅毛丹,還有高粱布局以待。
鱗族師相畢竟學識博雜,加之武學淵源,幾番試探之下很快就推出那是一個以紫微星垣布出來的陣勢:“機月同梁”。
此陣的妙處所在,是以天機、太陰、天同、天梁各星曜之力轉注於陣中每一事物,因而合成令人無法破解的格局。
但還是有破解之法的,破法就是先讓這互為奧援的星垣之力破了局。
天機在此陣是智多星,計攻不易取,天同是福星,能耐驚險,一時取之不下,然而太陰氣勢值盛隻宜暫避鋒芒。
因此唯有先攻天梁。
天梁好比清官,清官不怕威嚇、武力、強權、危難,但清官怕貪財,故而先讓天梁化祿。
於是欲星移酉戊亥三方位的樹木前定下祿存所居,觀想真華凝散己辰卯三處打開漏洞,最後搶攻東南死角,逆轉陣式反窺他處。
對算力高絕的鱗族師相而言,破陣隻是基本,更上者豈非將之納為己用?
所以一早破陣而出的欲星移反倒成了關注戰局的幾方當中潛藏最深者。
至於為何不出手相幫,無非是前钜子所埋猜忌種子生根發芽的結果。
明了派遣風逍遙入中原之人身份,封鱗非冕對此自是留心。
進而借此評估昔日同修所栽培勢力如今壯大之何種程度,畢竟,總得確保己身有自保能為不是?
是故,戰後麵對風逍遙對鱗族師相衣冠好整以暇,一點都無趕場痕跡的質疑,欲星移麵色平淡,顯得分毫不虛,隻是心道:
‘這就是墨家情誼,逍遙兄你要習慣才是。’
此時,千裡之外的月凝灣
莫名感覺被內涵到的忘今焉突然感到鼻尖有些發癢,皺了皺鼻,複又按下雜思,話鋒一轉。
“雖說不知其人確鑿情況,但有一樁情報想必荻花題葉絕對感興趣。”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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