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劍流軍師但感一種相反的功力把自己的掌力引了開去,消解融化,然後連同合並了對方的攻勢,排山倒海似地攻了過來。
最奇的是,對方的掌力,是由兩種不同,而且絕對相反的功力所構成的。
這兩種迥然不同的功力,又在互相排斥、對消、瓦解、衝激,然後合一,形成一股怪異莫名的掌力,結合了自己攻出去的力量,再反噬過來。
心知不妙的赤羽急忙收手,哪知男子手腕鬥翻,已然反抓斂扇擒住束攏扇端,如是空手入白刃著實凶險萬分,所幸赤羽尚且無暇分顧首尾,因為南風不競左手握拳已經打出。
擋在拳路之上的零落鬆針孤葉都避讓不及,在半空之中碰了個粉身碎骨,化作紛紛揚揚的粉末,被拳風裹挾著,襲向西劍流軍師。
赤羽一手掃開散逸齏粉,一手封擋凶拳烈勁。
可西劍流軍師這個時候視線被粉塵阻礙,出招的靈巧變化難免遜色一分,去阻擋男子拳頭的那一隻手確實擋住了拳力,卻不意那隻拳頭的五根手指,像是被大力壓彎的青竹一樣猛然抖開。
手腕部位的一根大筋如同琵琶弦被南風不競的指力彈抖,恍如有嗡鳴凜冽作響傳入耳朵,微有知覺的赤羽當即閉住穴道,放鬆肌肉。
這一記五指琵琶弓便猶如打在棉花之中無功而返,甚至於西劍流軍師掩手摟膝拗步進掌,揮斬焰刀燃木。
將此看得分明的男子下盤仆歇架打,彆腿應招裕如同時,上路左手連出三變,先是並掌如刀斫在赤羽腕心神門,接著除拇指以外,四指第一指節彎曲,如金剛掣尾擊打在他左手肘彎,第三變,五指徹底攥拳,砸在他左肩。
‘風勁雙分正反吞吐消磨對手掌勁麼?’嘴角暗溢一絲鮮血的西劍流軍師借力抽退數丈,腦中判斷頃刻底定。
畢竟近身肢接與內力搏鬥相合絕無取巧作偽可能。
不提赤羽心下謀算,南風不競挑眉橫目威赫壓逼:
“若再保留,你將含恨而終!”省下試探,豁儘能為求生罷。
聽出話中潛台詞的赤羽目光瞬凜,掌中折扇當空拋轉幻化鳳凰淩塵,溘鎢斯之能衝天貫地,怒拔秋水的西劍流軍師力劈飛泉氣勢磅礴。
“赤鴻飛羽。”一聲長嘯隨聞,四周枝木著火,氣勁融合赤羽的靈屬之器,炙人熱能禦刀狂騰。
四方山
凶厲而至的彌天邪火普照紫紅瞳仁,眼神冷冽的玄狐唇舌輕啟吐露無謂評判:“屬性之劍,不難。”
雖無地勢可借造冰製火,但玄狐持握長劍的手掌一顫,掌中兵刃揮出。
劍是鐵劍,劍脊烏黑,劍刃雪亮,也不知飽飲了多少高手的血液,以至於劍身看上去似沾染著塊塊洗不淨的鏽跡,正如它的主人,隻有死亡的氣息。
一劍方發,刹那間,有七道劍光從七個刁鑽角度發出。
快劍之下,像是有七劍分以七方同時刺來,劍上寒芒吞吐,如光似影,好比刃寒孤燈風雪夜歸。
繚繞火焰轉眼為之澆息,玄狐劍隨意旋走奔龍正欲提步再進。
誰知玄狐身形方動,又逢三件兵刃飛迎而來,黝黑的荒林中立刻閃躍起三種顏色不同的眩目光華。
一件如金瓣蓮花,一件如落葉枯枝,一件但見銀光閃動,一時間也看不清究竟是什麼。
這三件兵刃形狀固已怪異,招式更是奇詭怪異無儔,而且彼此之間配合佳妙,仿佛天生就該在一起施出似的。
金瓣蓮花看來雖最沉,招式卻最輕,一招怒擊飛龍看來雖似中原錘路,但卻有錘法中絕不會有的撕、抓、鎖、纏四種妙用。
那十數瓣黃金蓮花瓣,每一瓣都可鎖拿對方之兵刃,撕開對方的血肉。
落葉枯枝看來雖最輕,招式卻最沉重,光禿禿一根枯枝上似乎帶著千鈞重物,於笨拙中另有一種威力。
這兩件兵刃拙靈相生,輕重相輔,已是令人難當,再加上那銀光閃閃的兵刃,更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金蓮與枯枝兩件兵刃使不到的空隙均為銀光補滿,漫天眩目光華令人根本無法分辨這三件兵刃自何方向攻來。
玄狐身形驟頓,漫天金光銀芒雖已齊齊當頭壓下,他目光卻隻凝注著金銀光華中的一道黑影。
“陰陽五氣為陣,不凡!”
然也僅僅止步不凡,遠不及皇甫霜刃操縱下的護樓劍陣,為術者教唆的玄狐執念逼殺鐵竹笑。
“但玄狐沒興趣!”
一聲無味脫口,玄狐赫然破開了金銀光芒中的那道橫亙黑影——
長劍於密不漏風的招式中僅有的一點空隙中穿出,直直點中那條枯枝。
這空隙有如火爆星花,一閃即沒,合擊中樞遭破,金花銀雨驟見空疏,玄狐掌中長劍輕輕一引,左右雙揮金銀頓收,有激射銳風反朝往雲麓天觀襲去。
“無奈啊!”
木葉擋住星光,淒迷的荒林中,一句無奈掩蓋殺心昭然。
化去鳳棲梧桐的鐵竹笑周身氣勁一振,衣袂飄揚間身前三尺處倏現一口名鋒靛雲,通體若藍天碧雲,仙風傲骨,清凜威儀。
雲麓天觀反手一招,典雅呈青藍色澤的劍柄霎時入掌,掌灌暗能首現神技:“幽石涉江鎖清月。”
舉劍納風雲異力,天光乍然為之一暗,黑霾掩天光,翳流綻玄芒。
湛藍劍影當先破空穿雲,鐵竹笑腳步微錯欺進玄狐麵前三尺,青鋒回旋,靛雲劍身不住顫動,平平一劍劃出。
森冷利鋒頓地散發先解匹練劍光,心覺興致盎然的玄狐抬腕提手,長劍反撩白鶴亮翅,接過正麵戰場,瞬發劍氣阻住雲麓天觀來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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