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布疑陣輕慢一聲的俏如來隨即翻轉信紙,卻見紙上一片空白。
難以置信的一幕入眼,瞬息打亂智者謀算。
“哈?”瞳孔放大的非然踏古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企圖求真,“這……”
俏如來道:“信,我早就交給他人保管,隻要我一死,那封信即刻會轉到道域紫微宗主的手上。”】
回憶收止話說回頭,這幾日忘今焉一直有在思考此信去向:“銀燕,劍無極,這是最大的可能,但是看了他們兩人的神情,又不像有所隱瞞。”
“嗯?”驀聞小弟名號,俏如來語調微訝,“銀燕劍無極來了?”
“雪山銀燕意圖劫囚,已死在吾主手上。”
“啊?”
驚悉噩耗的俏如來先是全身一震倒退數步,垂首沉吟片刻的他重回冷靜。
“不可能。”
“怎樣講?”非然踏古問。
“苗王不是無智殘忍之輩,銀燕更無非殺不可的理由。”
“那一瞬間,原來你也有情緒波動。”倒是不似前任钜子般斷情絕愛。
無形中,忘今焉對眼前人之忌憚卸下三分,須知重情者總是要較自私自利的陰謀家多出一些破綻。
反詰輕刺一句的俏如來貌似不以為誡:“人非草木,何必拒情千裡。”
“那這項東西,一定能讓你情緒波動。”說話間,非然踏古自懷中取出一封染血信箋,信紙發黃顯是舊物。
瞥見此信的修者神色大變:
“啊!這是……”
“其實我早該想到,接近苗王,又了解道域往事,能可用這封信置我於死地,而又最有說服力的人選,隻有出自道域的風中捉刀——”
拉長的醒悟尾音揭破這一局燈下黑之本質。
“風逍遙!”
“你……怎樣得到這封遺書的。”俏如來問。
其實也無需多問,因為人做了非凡的事總是希望讓旁人知情,否則無異於錦衣夜行。
“可惜他感情用事,已經死了。”
接續先前話題括完個中原因的忘今焉話鋒一轉。
“那現在,人證物證皆已失落。”
重音敲落竹杖頓地,向前幾步的非然踏古將近牢門三尺。
“師侄,再想一個辦法,來說服老朽不殺你啊,若沒理由,那……”話音未落,杖中利劍已然緩緩出鞘。
“師叔殺我最好的時機已經過了,現在動手,必會惹怒赤羽先生揭穿你的身份,屆時苗王怎能不疑?”
危難關頭的修者言簡意賅陳明利害,初時飛速的語調及至後來漸趨輕徐,是成竹在胸的表現。
“告老還鄉,退居幕後,赤羽先生要回東瀛,我也已經成為钜子,在幕後操控一切即可。”
離鞘現芒三分的竹劍停下升舉勢態,這是打算玩弄俏如來心態乃至榨乾對方最後價值的忘今焉刻意為之。
“雖然你儘力掩飾你的情緒,但你現在絞儘腦汁,仍然無法想出一個脫身之策,是嗎?”
九算的自負通病總會給钜子留下反殺空間。
“處在天平微妙的均勢當中,”目光一掃劍鋒餘地的修者身段放低,“俏如來不想在此時做出任何影響師叔判斷的挑釁。”
聞言,忘今焉銀眉一軒:
“還有平衡的均勢?”
俏如來道:“是。”
“赤羽被擒,荻花題葉倒下,王後雨音霜不會動搖王的決定,雪山銀燕、劍無極也為王上所敗,如今風逍遙身亡,钜子留給你的證據也落在我的手中。”
曆數語調層揭修者底牌點破對方空手套白狼的意圖。
“你還有籌碼嗎?”
“啊,沒,”俏如來長歎一聲自怨自艾,“俏如來已無籌碼,甚至可說,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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