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麵兩情相悅殊無血仇橫亙的一對璧人歲月靜好之際,那麵手拆官配替人擋災的荻花題葉正陷低迷。
金雷村
玲瓏雪霏隻留下了一封信,便即飄然而去。
這時天色還未亮,卻已有了些朦朧曙色,一夜千裡往返兩地的狄飛驚獨坐林間背倚古木,手邊閒置著一紙書信。
信下墊著一襲雪絨金線狐裘大氅,再往下是一張錦緞方巾。
信是玲瓏雪霏借由常欣之手轉交,皮草也是同樣。
象征入鄉隨俗的行頭是由玲瓏雪霏親手所織,不過在遠鳴幽穀一戰中損壞不少。
這並非是它頭次損傷,行走江湖牽涉風波在所難免,不過每每都能得到玲瓏雪霏之修補。
知曉花之去向更明了生父必死無疑的她在為其作下最後一次縫補後便即飄然而去。
體諒雪之心情的荻花題葉既不強留,也不多想,隻是將思緒放空,任由時光與情緒消磨。
一時間他突然很想飲酒。
此時月已中天!
幽冷清寂的月色中倏聞風聲,極清極明的風聲送著一陣醇厚酒香伴著一壇陳年佳釀來到。
幾在同時,輕快愉悅乃至颯爽的人影自遠而至。
是同樣夜行千裡先行安頓好重傷小弟隨即不顧自身傷體登門造訪另一名兄弟的風中捉刀。
他一向身邊都有酒。
不是三缸、三壇、三埕,就是三瓶、三壺、三杯,總之是一定有酒。
好酒!
抬手接過褐質酒壇的荻花題葉一掌拍開泥封,仰脖子就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口,甘冽爽口的美酒餘勁綿長。
豪飲杯中物稍舒糾結心緒的狄飛驚語氣聽來有些訝異:“這不是風月無邊?”
莫名覺得對方在控訴自己偏心的風逍遙企圖解釋:“你不知道我怎樣紀念你們而已。”
正說著忽聞風聲乍起,舉手接住另一壇酒的風中捉刀便聞另一陣酒香撲鼻——那是屬於風月無邊的味道。
那味道,名喚思念!
“陪我飲酒。”
虛撣身側風塵示意對方落座的荻花題葉言簡意賅道。
心知對方並不在意風月抱團的風逍遙俯身便欲將衣衫與書信挪開,不意間觸目悉察信中內容。
於是他突然就明白了過來,明白了何謂“此情無關風與月”。
信中內容對風與月雖不能說隻字不提,但大抵也相差無幾了。
然而這些對風中捉刀都無關緊要,因為更令他震驚地是信中所流露的訊息——
“雪是忘今焉的女兒!”
“嗯!”狄飛驚冷靜頷首。
許是為好友的冷靜態度所感染,席地而坐,坐在荻花題葉身側的風逍遙並不多加置喙玲瓏雪霏之身世,一麵兀自陪狄飛驚一杯複一杯地灌著酒,一麵不著痕跡地關注著對方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