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組長麵色一僵。
前排的司機也警覺扭頭，向他投來不讚同的目光。
本來，他們兩個小時前就該撤離京城的，是三組長想過來見許念最後一麵。
“SAN叔叔，是不方便嗎？”
女生有些忐忑的聲音響起。
三組長回了神，望著許念那張臉，還是打開了車門。
“沒有，你上來。”
“好。謝謝。”許念笑了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她彎腰鑽進後座，目光打量車裡一圈，最終定格在SAN先生身上。
“叔叔，你是要離開京城，以後不再回來了嗎？”
三組長點頭：“大概。”
秦笙她們已經查到顧家了，再待下去，難免會順藤摸瓜查到他身上。
很不安全。
“真遺憾。”許念歎氣，嗓音悶悶的：“最近好像沒有什麼好事發生。”
三組長看著她，腦海中浮現前陣子見麵時，她總是笑意盈盈的模樣，心中湧起幾分愧疚。
“否極泰來。”他道。
“可我覺得不會好了。”許念低垂著眸，任由悲傷氣息將自己籠罩。
“好像一直都是這樣，我身邊的沒什麼好下場，父親從小失蹤，母親為了保護我死了，就連周彥……”
三組長眉心動了動：“你很在意你的小男友？”
“他救過我，所以……”
許念聲音頓住，突然抬頭看向他：“父親，你幫我救救周彥好嗎？”
聞言，三組長瞳孔驟縮，怔怔望著許念。
她怎麼會……
“你在疑惑我怎麼發現的吧？”
許念淡漠地望著他，表情平靜無波瀾，死氣沉沉的。
“我一開始沒懷疑的，但你看我的眼神，總是像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所以我就去查了母親的相冊，在上邊看到了和你很像的人，我心裡才有所懷疑。”
“前兩天我生病，是故意把電話打給你的，我拿了你用過的杯水去做了親子鑒定，才搞清楚了一切。”
三組長表情僵住，頓了片刻，好奇追問：“那你又是怎麼發現我能幫你救周彥的？”
許念想了想，“因為你的那本書，每次我們談及書中設想時，你神情很驕傲，好像已經成功將設想建構成事實了似的。”
頓了頓，她又道：“還有另一件事，在我們偶然見麵後，周彥他哥突然找到他，讓我們兩個分手，是因為你是K實驗室的人，所以不想讓我們有所關聯。”
“周彥出事那天，你給我送吃的，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安慰我。”
“最重要的事，顧家出事，你今天也要走，巧合多了就一定有原因。”
三組長的目光在許念身上凝了幾秒，唇邊忽的揚起一抹淡笑。
“不愧是我的女兒。”
聰明、機敏，連他都沒發現的時候，做了這麼多事。
隻是……
還是年輕、衝動，不知道有句話叫，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他斂眸，給了前排司機一個眼神，後者立馬將車門上鎖。
許念聽到這聲音，身體緊繃了一瞬，怔怔看著他：“我是你女兒，身為父親你缺席這麼多年，害我差點被人渣羞辱，害我媽媽枉死，你心裡不覺得愧疚？”
“是有些愧疚，但你不該點明我的身份。”
說話間，車子開出去，朝著京市外走去。
三組長看著身體輕顫的許念，繼續道：“跟我離開，我慢慢彌補你。”
“我不要彌補！”許念大聲喊，“如果你覺得愧疚，幫我救救周彥好不好？沒有他，我寧可不活。”
三組長眼底劃過一絲寒意：“為了個男人自殺？”
“是，我會自殺。”許念從袖口裡拿出一把刀，抵在喉嚨上，“在南城時，如果不是周彥勸說，我已經自殺了。他暴露身份救了我，我的父親卻害了他。”
“父親，你幫我救周彥好嗎？幫我，我就老老實實跟你走。”
這招以退為進用的，三組長心裡鬆動了些，剛想說說什麼。
前邊空道上突然駛出二十幾輛車，車身上刻著獵豹特戰隊的標誌。
三組長眸光一頓，偏頭看許念。
“你一直在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