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正自思量,不多時那弟子已將筆墨取來,眾人立時收了桌上飯菜,將桌麵擦乾擺好紙筆,薑百草坐在桌前,提筆疾書,眾人抬眼望去,隻見上工整寫著,
“甘草五錢,胖大海四錢,連翹三錢五分,穿心蓮四錢去皮,蒲公英七錢,茯苓四錢三分,仙鶴草五錢……”
眾人看在眼心中驚奇,心道這些隻不過是尋常草藥如何能夠解除奇毒,忽而又想藥聖不愧為藥聖,旁人眼裡的普通藥草,他卻能化腐朽為神奇,無需珍奇靈藥便可解毒,想到此處,眾人望了薑百草一眼,心中越發欽佩。
卻在此時,那馬會長麵色猛地一變,大叫道,
“不好!”
眾人被他一聲喊叫嚇了一跳,薑百草正自書寫方子,聽得馬師弟一聲大喝,隻道他覺所寫方子不對,不由眉頭緊皺道,
“師弟,如何不好?”
“師兄,那仙鶴草與茯苓隻怕藥王山沒剩多少了!”
牧晨與吳語靜站得較遠,未曾看清藥方,此時聽馬會長一說,猛地想起一事,那日他與徐鳳到巴渝郡城時得知有人大肆收購這兩種藥草,還意外碰到鄭秀才,如今想來,頓時心生不妙之感。
“為何?”
薑百草望了馬會長一眼,心生不妙,臉上驚疑道。
馬會長嘴角苦澀,隻得將事情始末娓娓道來,薑百草聞言麵色驚怒,右手猛地拍在桌麵,隻聽啪的一聲巨響,嚇得眾人心神一顫,
“好你個畜生,儘然趕儘殺絕,絲毫不念同門之誼!”
“師兄,你說的這畜生是誰?”
馬會長見薑百草一口一個畜生,對那人深惡痛覺,顯然早就相識,此時聞言忍不住心中好奇道。
薑百草橫了他一眼,道,
“還能有誰,正是叛出藥王山入了魔教的萬千葉!”
藥王山年長的弟子聞言麵色一變,一些年輕弟子卻是麵麵相覷,不知薑百草口中那人是誰,炎西川與兩位宿老則站在一旁,臉色陰沉如水,隻聽薑百草道,
“當年先師見他心術不正,曾多次出言警告,誰想這畜生卻陽奉陰違,先師在世時尚自忌憚三分,先師仙去之後便為所欲為,非但不聽師父遺命奉我為掌門,更是率眾反叛,我念在同門一場,始終未曾下殺手,隻是禁閉他十年,他卻不思悔改,竟盜取藥王山---《大衍毒經》,早知如此,當日我便該殺了他……”
牧晨等人聽薑百草道出往事,方才得知,原來藥王山曾出了一位傑出醫道奇才叫作淳於衍,此人卻是一位巾幗女子,天下人喚她‘女中扁鵲’,足見其醫術之高,淳於衍學百家之所長,另辟蹊徑,是當時聞名天下的女科大夫,後來她被朝廷權貴收買作了宮廷禦醫,用藥毒害皇後,那些試藥的禦醫竟是絲毫未覺,皇後駕鶴西去她卻被人救下一命逃過劫難,晚年回歸藥王山閉門不出,創造出讓天下人聞風喪膽的《大衍毒經》。
淳於衍故去之後,《大衍毒經》幾經輾轉,一些心術不正者以此毒經為禍天下,最後終於鬨得民怨沸騰,江湖門派紛紛上藥王山興師問罪,其時《大衍毒經》又落到藥王山手中,藥王山見群雄勢大,隻得將經書當場焚毀,孰料淳於衍後人不忍如此曠世巨著泯然世間,暗自抄下副本流傳下來,藥王山掌門見事已至此,亦覺毀之可惜,便下令將其鎖在經樓,後人永不得參悟。
不想時隔許多年,藥王山又出了一個對毒藥頗感興趣的後人,那人自拜入藥王山後,時常以禽獸試毒,後來被師父發現,曾訓斥幾次,那人滿口答應,背後卻變本加厲,以活人試毒,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當今摩尼教藥王萬千葉。
薑百草雖未曾親眼見過《大衍毒經》,卻在曆代前賢的行醫手劄中知曉其中奇毒的解毒心得,隻是萬千葉經過自己篡改已與原本‘一步喪魂散’有所變動,是以需仔細推敲方知解毒之法。
數月前,薑百草與炎西川二人驚聞摩尼教四處布施聖水,薑百草隻怕萬千葉毒害無辜百姓,便與炎西川分道揚鑣一路追查,隻盼遇到他便順手清理門戶,誰想他躲在摩尼教不出,二人也無可奈何,萬幸的是那聖水無毒,要不然萬千葉成了眾矢之的,二人輾轉幾地,後來在路上結識了牧晨與徐鳳等人
眾人聽得薑百草道出往事,心中感慨萬千,未曾想到天下聞名的《大衍毒經》竟是出自藥王山弟子之手,最後卻險些滅了藥王山弟子滿門,真是成也蕭何敗蕭何,牧晨一想到那藥王師徒二人心術不正真乃一丘之貉,不知日後又會鬨出什麼事來,想到此處,不由心生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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