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際正值六月,山穀內桃樹上結的果子已然熟透,三個月以來,小溪裡的魚蝦被二人一鳥幾乎吃儘,若非此間有些桃樹,隻怕他們早已斷糧了。
待到二人一鳥填飽肚子,大黃雙翅一展飛向遠處,牧晨二人閒來無事,所幸繼續參悟‘兵術圖刻’,‘兵術圖刻’博大精深,二人觀摩三個月也才初虧門徑,牧晨料想若是有一日能夠將圖刻上的招式像劍神一般糅合成九式劍招,或許方才算得上小成,劍神遺言曾說他才領悟‘兵術圖刻’三四成,牧晨估摸著若是完全領悟,‘兵術圖刻’也就二十餘招罷了。
所謂溫故而知新,不僅僅針對讀書習文,對於武學之道也同樣有用,牧晨再觀山壁上圖刻,隻覺每招每式都妙到毫巔,劍招配合身形變化,亦或者說身形跟著劍招變化,牧晨愈看愈是心驚,不禁搖頭歎道,
“武學之道在於隨機應變,臨陣變招乃是常事,之前我過於執著這壁刻上的現有招式,恰恰落入了下乘。”
牧晨喃喃自語,細細品味圖刻上招式,忽而雙眸微亮,道,
“無名乃天地之始,有名乃萬物之母,‘天地無名’不就是無招即有招,有招即有法麼……”
牧晨豁然開朗,之前一直無法領悟的《無極十三劍》第十二式‘天地無名’終於參悟透徹,猛然拔出無邪劍,坐在草地隨意揮出一劍,也不是圖刻上的任何劍招,一劍出,劍意衝宵而起,直將山壁前一顆半人高巨石劈作兩半。
周希曼聽得此處動靜側頭望來,心下駭了一跳,暗道這臭小子才觀悟片刻,竟是又進步許多,悟性果然不錯,正如此想,忽見牧晨手上動作一變,再次揮出一劍,全然沒有跡象可循,若是不通劍道之人,定會誤以為牧晨不會劍法,隻是胡亂舞劍。
“我該悟的是劍道,而非劍招,道有三千,我又該參悟哪一種?”
牧晨心中喃喃,忽而想到那日在風蝕絕壁前明心見性,發願以手中三尺長劍行俠仗義,暗道俠者鋤強扶弱,破而後立,不破不立,破者主殺伐,立者主休養生息。
想到此處,牧晨腦中猶如晴天霹靂,雙眸一片澄澈清明,抬頭再去看那七十二式劍招圖刻,刺,劈,削,撩,掃,推,截七式根本劍招中,刺劍式,劈劍式,削劍式,掃劍式為攻擊劍招,主殺伐,而撩劍式,推劍式,截劍式為防守劍招,主生息,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畢竟世上如周希曼一般隻攻不守的大有人在,使劍的人不同,攻守之勢自然不同。
牧晨一朝開悟,便孜孜不倦觀摩圖刻,一邊觀看,一邊推演,那六百七十二幅圖刻中,殺伐招式約莫三百六十三招,防守招式整整三百招,其餘九招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之前牧晨囊括的八十一式基本招式,包含攻擊招式四十五招,防守招式三十六招。
牧晨每日推演攻防之勢,不斷將八十一招基本招式精簡凝練,糅合一處,化作最根本的攻守招式,隻是想要達到至精至簡地步何其艱難,就算是浸淫劍道數十年的前輩高人,也絕非短時能夠做到。
春去秋來,轉眼又過數月,距比武大會之期越來越近,牧晨參悟數月終將八十一式基本招式糅合成二十四劍招,與原本《傲劍決》九式劍招融合一處,合共三十三招劍法,其中攻擊招式十八招,防守招式合共十五招,牧晨猜測這《傲劍訣》三十三式仍有糅合餘地,隻是時間緊迫,唯有留待日後再仔細參詳。
是夜牧晨二人收拾妥當,準備明日出發前往武聖山莊,一直到得三更時分,牧晨始終無法入眠,想到武聖山莊比武大會,心中難免有些忐忑,又想屆時會不會見到吳語靜,一彆半年牧晨心中分外思戀,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屋外有輕微響動聲,牧晨側耳傾聽,察覺那聲音漸行漸遠。
牧晨立時起身循著那聲音循去,過不多時,隻見一道婀娜倩影躡手躡腳徑自走到‘兵術圖刻’所在山壁,牧晨一眼認出那身影正是周希曼,隻是不知她瞞著自己欲要何為,好奇之下,牧晨施展輕功身法湊近查探,陡見周希曼一雙纖手在山壁圖刻上仔細摸索,遇到高處圖刻便縱身而起。
牧晨見勢心下越發好奇,也不知她有何動機,約莫盞茶功夫後,周希曼雙手所過之處,那些圖刻竟是化作齏粉消失不見,牧晨吃了一驚,正欲出言阻止,隻是話到半途終究忍住,最後唯有搖頭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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