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牧晨所在十數丈外,河岸邊盤膝坐著一名雪白衣裙的年輕女子,那女子杏眼柳眉,姿容絕色,正是在河岸療傷的吳語靜,吳語靜聽得動靜睜開眼來,抬眼隻見不遠處躺著一名青年男子,那男子渾身赤紅如血模樣甚為可怖。
吳語靜起身走到牧晨跟前,仔細望去,卻見暈倒的男子正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八字須青年,吳語靜望著眼前有些許熟悉之感的男子,心中驚疑不定,伸手查探對方脈息,陡覺牧晨渾身發燙,猛地收回手來。
吳語靜柳眉緊皺,望著眼前陌生男子猶疑不定,恰在此時,忽見青年右臉上肌膚起了皺褶,仿佛古稀之年的老人,吳語靜吃了一驚,伸手放在青年耳後,摸到一層黏上去的人皮。
吳語靜心中一突,右手緩慢揭開青年臉上人皮麵具,過不多時,露出一張極為熟悉的臉龐,正是夢中時常出現的男子,吳語靜心中莫名一痛,驚呼道,
“牧大哥,牧大哥!”
隻是任由吳語靜如何呼喚,牧晨始終昏迷不醒,吳語靜心知牧晨定是中了莽牯朱蛤的毒了,再不救治必定形如乾屍,念及至此,吳語靜扶起牧晨將他帶到一處偏僻所在,想也不想,拔出佩劍用力在左手掌劃出一道血痕,掌心鮮血立時湧出,吳語靜掰開牧晨嘴巴將一股股鮮血流入牧晨嘴中。
吳語靜那日得到碧毒寒蠶醫治,成了至陰至寒之體,體內鮮血恰好可解莽牯朱蛤至陽火毒,說來也是牧晨福緣深厚,普天之下能解莽牯朱蛤的至陽火毒恐怕隻得兩三人,其中之一便是藥王山藥聖薑百草,另一人則是九夷族大巫醫,那個練製‘赤血丹’修煉《血飲九重天》的奇人。
至於最後一人,便是服用碧毒寒蠶成就至陰至寒體質的吳語靜,莽牯朱蛤與碧毒寒蠶天生相克,至陰對至陽克得天衣無縫,倘若吳語靜未到密道中來,亦或者牧晨不及趕到河岸,十有牧晨會如其餘人一般化作乾屍,慶幸的是牧晨找到碧毒寒蠶救了吳語靜,才有此刻吳語靜以體內鮮血救他,端的是時也命也造化弄人。
牧晨昏迷中隻覺一股極寒之氣進入體內,乾涸的筋肉臟腑宛如久旱逢甘霖一般,瘋狂吞噬極寒藥性,體內莽牯朱蛤的火毒遇到生死大敵,立馬放棄侵蝕牧晨身體,掉頭與碧毒寒蠶的至陰至寒殺到一處。
兩種天下至強奇毒彼此侵蝕,短時之內誰也奈何不得誰,也不知過了多久,在兩種奇毒對抗之下,自體內擠出一絲絲黑色物質,隨著時間推移,那些黑色物質越聚越多,牧晨周身仿佛鍍了一層黑泥。
吳語靜隻覺眼前發黑,險些暈去,強咬舌尖保持清醒,伸手抓過牧晨手腕,隻見牧晨體內脈息渾厚有力,連綿不絕,吳語靜麵色一喜,心神放鬆之下倒在一旁沉沉睡去。
隻過得一個時辰左右,牧晨體內至陰至陽的奇毒漸漸混在一處,融成一股灰色物質在牧晨體內流轉,初時略微緩慢,到得後來愈行愈快,牧晨體內筋骨,臟腑,經脈在其滋潤之下,仿佛脫胎換骨一般,變得越來越堅韌,過不多時,忽而自牧晨體內隱隱發出淡淡的清香,若是武聖山莊力化極在此,定然驚駭莫名,隻因牧晨此時‘肉身純淨,猶有餘香’正是古籍記載的先天之體的表象。
隨著那灰色物質滋養全身,之前消散的血氣正緩慢恢複,中醫曾言,血可生精,精可化氣,氣足則神完,也不知過了多久,牧晨上中兩處丹田內真氣漸行漸滿,隻聽啵的一聲輕響,牧晨終於突破至化神境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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