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敗俱傷,不等於絕對死亡,當然,死的幾率會更大,這是無奈之下的選擇,況且,他若死了,陳薇薇也會死了,死得更慘,寒症複發,活活凍死。
“殺了他啊!”餘誌怒吼道。
白臉殺罰使厭惡地看了餘誌一眼,以一個極為詭異的速度,瞬間躍到了徐安麵前。
他抬起劍的時候,徐安也抬起了手。
在巨鯨肚子裡,老徐曾給他做過一個比喻,一個氣球能充進多少氣,都是有上限,過了上限就會爆開。
氣勁也是如此。
白臉殺罰使帶著麵具,看不出臉上的表情,但顯然是慌了,不顧一切地抽手。
徐安聚在拳頭上的氣勁,越來越濃,甚至,已經泛出了暗色的光澤。
“住手啊!”
這是徐安第一次聽到白臉殺罰使說話,儘管有點含糊不清,但他還是聽到了。
氣勁如爆裂的氣球一樣炸開,一股爆裂的力量,轟散在兩個人之間。
陳薇薇捂著嘴哭了起來,她不懂功夫,沒法子分辨這氣勁爆炸的威力,但看著海麵上,那一朵升起來的小蘑菇雲,她就明白,這威力肯定很恐怖。
阿田站在陳薇薇身邊,也驚得滿臉發白,他在帝島上,時常會被那些功夫高的師兄師姐欺負,他以前覺得,隻要功夫太低,肯定是沒辦法打贏比自己強大的人,現在他明白了,悍不畏死才是最可怕的。
徐安,真是可怕。
餘誌灰頭土臉地吐掉一嘴沙子,他離得有些近,爆炸的時候由於重傷,沒法子避開,隻好硬受了一陣餘波,也虧得他經驗豐富,才沒有死掉。
“該死的徐安!”餘誌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隨後轉過頭,往海堤看去。
在餘誌看來,氣勁炸開,近在咫尺的徐安和白臉殺罰使,必然是被炸死了,所以,餘誌決定要處理一些事情。
撐著肚子,餘誌趔趔趄趄地站起來,走到海堤上。
陳薇薇還出神地望著遠方,阿田垂下頭,冷冷盯著餘誌。
“阿田,那個人死了,你不用怕了。”餘誌笑道,在他看來,阿田必然是有點懼怕徐安的,所以無奈之下,才會做了供奉一類的人物。
那件事情雖然他做的不對,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十幾年的恩情。
“阿田,把那個女人殺了,跟師父回帝島。”餘誌繼續勸道。
說實話,他並非不舍得一個小弟子,而是輸給徐安的感覺,讓他很不好。
既然輸了,那就要連本帶利地贏回來。
“殺了吧,她礙事得很,咱們師徒緣分不絕,你忘了嗎,當初為師可是手把手教你練功的。”
阿田眼神清冷無比,記憶中的餘誌,並沒有他自己說的那麼慈祥,反而是棒子教育,即便他後來出師,也是跟著餘誌,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人之初,心本善,阿田不想做了,也不想再有個這樣的師父,當初徐安歸來,餘誌將他賣出去,他就已經死心了。
“我還了,陳薇薇是我的嫂子。”阿田咧開嘴。
陳薇薇愕然轉頭,看了一眼阿田,欣慰地說了一句謝謝,隨後又轉過目光,繼續在海麵上搜尋著徐安的蹤跡。
餘誌咬著牙,索性自己動手,抱著殘軀,慢慢爬上海堤,往陳薇薇衝去。
他很確定,哪怕他傷了廢了,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他是做得到的。
阿田側了側身,皺著眉頭看餘誌越來越近,隨後拔劍,回劍。
長劍入鞘,帶著一抹血絲。
“你敢弑師!”餘誌不可思議地看著地上的斷指。
“你沒死,而且,我欠你的,早已經還了。”阿田淡淡道。
餘誌撿起斷指,痛得臉色發紫,憤恨地躍下海堤。
忽然,一個趔趄的人影,從塵煙中慢慢站了起來。
“徐安!”陳薇薇大喜喊道。
徐安滿臉是血,無力地馱著背,往前走了幾步,又重重摔在沙灘上。
餘誌在一旁看得大驚,想趁亂殺死徐安,可惜,海堤上的阿田已經躍了下來。
餘誌怒吼一聲,再也顧不得,抱著殘軀往另一邊的海灘趔趔趄趄地跑去。
又輸了!
連白臉殺罰使都死了!徐安,帝島的人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