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雄忽然轉頭,望著身後的一個恭敬站著的人影。
“西風,你說說看,顏家聯軍和帝島,誰會勝出?”
“徐安。”萬庚風言簡意賅。
“哦?為何?”
萬庚風眯了眯眼睛,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因為他是徐安。”
聞聲,淳於雄頓了頓,隨即高聲大笑起來。
淮城巨塔之下,馬躍天抬頭,隱隱聽得到雲霧之中的沉沉嘶吼。
“當初的顏家,若是那個天資卓絕的顏福沒死,哪裡會輪到顏祿當家做主,顏祿不過一個庸才,難得生了個不錯的兒子,也死在了外頭,顏家,要變成破落戶了。”
馬躍天身邊,同樣是一個滿頭花甲的老人,身上卻極其怪異地負著七把劍。
七把截然不同的長劍,劍鞘,劍穗,甚至連劍身長短,都各不相同。
“阿七,若是顏家輸了,顏祿沒死,你尋個機會,去殺了他罷。”
叫阿七的老人躬身,點點頭。
上位者有上位者的睿智,但大多人,都是賭帝島輸的。
畢竟實力懸殊擺在那裡,再狡猾的狐狸,終究是鬥不過獵手的。
“顏家聯軍已經圍攏到帝島前了!”一個眼清目明的野武者,站得有些遠,卻忽然喊了起來。
“帝島,守不守得住。”
巨大的船頭之上,顏祿睜開雙眼,昂起了頭,目光陰狠地盯著前方。
“徐安,你可料到會有今天!敢殺我兒!你就該有受死的覺悟!”顏祿哽著脖子吼道。
他並非是個喜歡打嘴架的人,隻是如今帝島的弱勢,讓他開心之餘,又多了一份恨意。
明明這麼弱小,卻敢殺了顏家繼承人!
“你若交出那個供奉統領,再出島向我磕頭認錯,賠償百船資源,我饒了你如何?”顏祿冷言道。
塔樓上,徐安揉了揉鼻子,“顏老爺子,狗咬了人,我自然要把這頭咬人的狗打死,這莫非做的不對?不如這樣,你賠點資源,這事我們就算揭過去了,如何?”
顏祿怒極反笑。
身後的一眾野武者頭領,也搖頭晃腦起來。
“徐安,你沒看清楚形式嗎!隻要顏家主一聲令下,你這小小的帝島,可就被踏平了!”宋時安嗤笑。
“我怕你硌破了腳!”徐安冷笑。
顏祿擺了擺手,壓住怒氣,揚手指著,“敢問哪位是灰臉張賀?”
張賀看了徐安一眼,步子沉穩地躍上了塔樓,抱著長劍。
顏祿看見,瞬間滿臉怒意,當初的情況,哪怕你要遷怒顏如墨,教訓一頓便是,為何要出手擊殺!
“狗崽子!可敢下來一戰!”顏祿吼道。
張賀咬咬牙,就要躍出去,被徐安一把拖住。
顏祿可是堂堂的顏家家主,比起鬼叔還要強得多,張賀哪裡會是對手。
“顏老爺子,你這身份,居然要打一個供奉麼?”徐安訕笑。
顏祿沉沉緩出一口氣,轉過了頭,“哪位願意替我顏祿殺死這個惡賊!我另有賞賜!”
“我來!”一個滿身黝黑的中年大漢站了出來。
海上世界,自古都有個古怪的規矩,兩軍交戰,未征伐前,各自大將,極有要先怒鬥一番。
張賀看向徐安。
徐安沉默了下,點點頭。
張賀踏著步子,如走台階一般,緩緩從塔樓上,踏空走了下來,穩穩立在海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