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夏看到他跑得飛快,嘴角漫上幾分笑意:“看來你嚇到他了,灼華。”
陰灼華慢慢爬起身,坐到圓桌前燒水煮茶,給正伸展手腳來緩和疼痛的喻賾遞了過去
喻賾黑眸望了她一下,接過她手上冒著熱氣的茶杯,低下頭斂去眼底湧動的暗潮。
說實話茶杯有點燙手,茶裡摻了靈髓非常珍貴,不過他明白就算對方遞來一杯普通的茶,他也無法拒絕她的好意。
喻賾麵不改色的接過滾燙的茶杯倒讓一旁的榕夏對他高看了一眼,再看看完全沒有沒有發現的陰灼華,榕夏無語極了。
榕夏現在確定,陰灼華根本沒那方麵的意思了,剛才那些話不過是在逗她玩罷了。
陰灼華又想給他續上熱茶,而喻賾偏偏一聲不吭,一旁的榕夏實在是看不下去,連忙出聲:“我說灼華,你是忘了他是個人族是吧,就算手上有繭子,也熬不住你這滾燙的茶杯吧?”
陰灼華低頭發現他握住茶杯的長指,對比另一隻更為紅些,她已然明白榕夏的提醒是對的。
她都忘了妖族皮糙肉厚,這點熱度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她應該等涼一些遞給他的。
喻賾見她神色透露出些許懊惱,旋即脫口而出:“並不是太熱。”
“嗬。”榕夏看得分明,這位俗家弟子分明是為了不讓陰灼華愧疚,才故意那麼說的。
嘖,陰灼華許是沒那方麵的意思,隻是這位俗家弟子就不一定了。
陰灼華沒有再給喻賾遞茶水,卻給他遞了一盤天元果。
喻賾木然,她這是把自己當小動物投喂了?
榕夏對陰灼華的所作所為簡直沒眼看,索性撇過頭去,看到遠處雨中的兩把傘,聯想到陰灼華找人的原因,不由自主的擰緊了眉心。
“你是要查同心咒?”
陰灼華抿了一口茶水,靈髓蘊含的靈氣充分滋潤著她體內的靈脈,把昨日噩夢帶來的疲憊都趕走了一大半。
陰灼華的沉默相當於默認榕夏的話,這令榕夏非常擔憂:“是不是乘華出現了?”
陰灼華低沉的應了一聲“嗯”,接著輕描淡寫地說道:“昨晚他入我夢裡了。”
榕夏“啪”一下直接將手裡的茶杯捏碎,臉色陰沉咬牙切齒地痛罵:“禍害遺千年果然不錯,這等爛心爛肺斷子絕孫的王八羔子,竟還敢入你的夢,你在夢裡怎麼不讓他穿腸爛肚,掏他的心好讓他感覺一下當初你被抽出妖骨的感覺!”
對比榕夏激烈的反應,陰灼華的臉色顯得有些過於平靜了,仿佛榕夏口中那個曾經被抽出妖骨的人不是她一樣。
陰灼華瞥了眼逐漸走近的銀花,把話題帶回正題上:“如果不是同心咒的影響他無法再入我的夢,現在要緊的是看有沒有方法把同心咒解開。”
當年被囚禁時,她不曾想過乘華會瘋狂至此,竟然用巫族的禁術把同心蠱和咒語相結合,給她下了同心咒。
同心咒,真正意義上的同生共死,他活她便活,她死他也死。
不過受傷倒是沒有相連在一起,她陰灼華猜測也許是當時她總是在危險中奔波,乘華才撇去了這個弊端,隻留下了有利於他的那點。
所以乘華活著的這個消息她並不驚訝,那是她知道同心咒依然發揮著作用。
隨著她身上一重重封印的解開,與乘華之間那種似有若無的牽絆越來越明顯。
乘華啊,野心大膽子卻很小,小到利用這種共生的辦法來護著自己的那條小命,把性命綁在他人身上,這樣真的很可悲。
話一說完,銀花兩人便走進了涼亭裡
銀花發現除了榕夏,那個特管局特彆行動部的老大也在,驀地全身一涼。
被老媽懲罰用蠱蟲變成豬頭的銀花,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黑漆漆的木盒,輕手輕腳地把它放到桌子上。
想起阿媽的話,銀花默默自己腫成豬頭的臉,“關於同心蠱的禁書都在這裡了。”
她阿媽在知道是陰灼華要用,和長老簡單商議了一下,便把相關的禁書全給銀花帶了回來。
巫族自古賞罰分明,銀花雖然是出於被逼無奈,可是錯了就是錯了,該罰的還是要罰。
銀花能說啥,她阿姐現在都變成了族裡追殺的對象,同樣是看禁書,她自己的懲罰還小些呢。
陰灼華打開盒子,幽暗的黑瞳轉為金色的獸瞳,顫抖的手代表她此時心底的不平靜。
可惜的是這些禁術沒有同心咒的描述,同心蠱有兩種,一種是子母蠱,一種是雙子蠱。
要想解除蠱帶來的影響,後者隻需把蠱蟲引誘出來即可,前者則是必須要根除母蠱,但是不排除子蠱受影響隨母蠱的死去而導致宿主一同暴斃。
偏偏陰灼華被下的同心蠱為前者……加上同心咒,簡直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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