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山神廟這邊,陰灼華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靠在喻賾懷裡有些昏昏欲睡的合上了眸子。
剛喝了杯苦茶驅走了大半睡意的喻賾,手指勾起她散落在前額的發攏回耳朵後麵,眼瞼低垂凝視她姣好的容顏。
“你是不是懷疑她是乘華派來的?”
陰灼華悶悶的嗯了一聲,換了個姿勢把自己的臉埋進他的頸窩,淡淡的木質香味縈繞在鼻尖,心底的那股不悅也在悄然消失。
她對那個叫姚靜和韓鄞書之間的愛恨糾葛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對方肚子裡那若有似無的氣息,勾動了她體內沉眠的某樣東西。
“我懷疑她身上有蠱蟲……”陰灼華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銀花上菜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一個蠱女對蠱蟲沒有反應,不排除兩種可能,一種是陰灼華搞錯了,姚靜體內沒有蠱蟲而是彆的東西,一種便是那個蠱蟲太過厲害,銀花修為太低感受不到也是正常。
喻賾下顎緊繃神色跟著變幻莫測,大掌顫了一下又繼續撫摸頭發的動作。
須臾,隻聽他低沉的嗓音在室內響起:“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姚靜身上的蠱蟲和你體內的蠱蟲有聯係,確切的說它們可能屬於同一種東西?”
話一說完,喻賾便看到懷中的人驀地睜開雙眸,屬於妖獸的獸瞳陰鷙得可怕,眼底的暗潮翻滾幾乎要將人吞沒在黑暗之中,充滿了血腥與暴力。
半晌,陰灼華冷冰冰的吐出一句:“如若真的是同心蠱,乘華把它用在姚靜身上,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如果是想要試探她同心蠱的存在,那入夢香起效果的時候就已經證明了,為何還要繼續試探,而且還是用在一個沒腦子的女人身上,能為他帶去什麼利益?
陰灼華不認為乘華會做賠本的買賣,那個姚靜一無是處,連最起碼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以乘華的人品看不上這種貨色。
懷裡的人又重新閉上雙眼,暴動的氣息逐漸恢複了平靜,緊張的喻賾神色稍緩。
他劍眉緊蹙,希望自己是過於陰謀論了,畢竟乘華真君對陰灼華執拗的態度,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在沒有辦法解除同心咒和同心蠱的情況下,他們隻能小心行事絕不可大意,棘手的入夢香也得想辦法解決才行。
考慮到後續一連串的麻煩事,本欲好好養傷的喻賾,陡然覺得太陽穴抽抽地疼。
陰灼華聽著他幾不可聞的歎息聲,摸索了一下找到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輕聲說著:“彆想那麼多,隻要棲神山的封印不破,我還在這裡,他們在外麵怎麼鬨騰都是徒勞,沒用的。”
聞言喻賾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她怎麼如此篤定?
不過換個方向想想,作為一個曾經統禦妖族的皇,號召力還是有的,加上她那深不可測的修為,似乎她那些話說的也沒有錯。
隻要她不參與進去,魔族和乘華真君合作又如何,妖族不是沒有人,他們人族修為高的那些老怪物也不是沒有。
縱使以前兩族發生過激戰,可麵對魔族的侵略,也能化乾戈為玉帛共同麵對強大的敵人,至於以後要怎麼相處那也是未來的事。
思來想去還是得把乘華真君和她身上的同心咒解除才是要緊事,否則就相當於把套在脖子上的繩索交到彆人手上一樣,隨時會被牽製住。
“陪我睡會兒。”陰灼華咕噥著不一會兒便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喻賾低頭小心翼翼的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在心裡輕聲應了一句好,找了個舒適的姿勢,便一同合上了雙眸。
午後烈日灼灼,院中池塘淨水青蓮迎風搖曳,微風拂過窗戶給室內送去陣陣蓮香,交頸而臥的璧人睡意正濃。
一覺醒來,窗外的月色已然爬上了屋簷,吵人的蟬鳴像立體音響環繞著後院。
一隻拖著長尾巴的漂亮小鳥從夜色中精準落到窗台上,歪著長著紅色冠羽的腦袋,等待陰灼華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