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碧落!
可是那原本是射向薛靜琨的羽箭忽然間產生了一陣輕微的顫動,竟忽然偏向一邊,自他左側肩頭擦著他的左耳射向了他的身後。隻聽“啊”的一聲慘叫,薛靜琨的一個手下躲避不及,被那支羽箭當胸穿出。他嘴角和胸口都有暗黑色的血液湧出,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碧落露了這一手之後,薛靜琨身後的人們都不由得心膽俱寒。他們料不到眼前這個瘦津津的美貌少女的一張金弓竟然說射就射,竟不給人留下絲毫反應的時間。
薛靜琨一抓落空,不禁又羞又怒,待要開口喝罵,碧落的羽箭居然又呼嘯而至!與上一箭不同的是,此次射過來的羽箭竟然足足有三支之多!
隻見三支羽箭分三個方向朝薛靜琨飛來,上取麵門,中取前胸,下取小腹。薛靜琨怒哼一聲,擰腰錯步,堪堪避開了這三支羽箭。
薛靜琨身後的隨從們本以為這一次的羽箭一定也會像上次一樣改變方向,俱都暗中凝神戒備著準備隨時閃躲。卻不料這三支羽箭卻僅僅是按照射過來的方向一路前衝,最後消失在影梅山莊外麵的密林之中。
眾人剛剛暗中鬆了口氣,心道這女娃子小小年紀,哪裡會有如此高超的箭法,有的人還暗中為自己剛剛的擔心害怕而慚愧。卻忽然聽得“噗通噗通”幾聲輕響,四五個壯漢接連倒地不起。再看薛靜琨,他的臉上不知怎地已經泛起了陣陣青氣,看起來非常猙獰而恐怖!
原來碧落第二次射出的三支羽箭的箭杆都是中空的,裡麵裝有能夠瞬間麻痹人的神經的藥粉,那藥粉的配方是雪隱的父親傳給他的,再經過他自己的一些改進,因此毒性很大。雖不致命,但是卻絕對能夠令中毒者在兩個時辰之內手足僵硬,行動根本不受自己控製。
薛靜琨等人一時大意,竟被這種藥粉所傷。那些武功稍低的隨從竟立即便跌倒在地,薛靜琨也正極力地運功抵擋著那藥粉的威力,努力支撐著自己不倒下去。
薛靜琨此時心中憤怒已極,他高聲怒喝道“你這臭丫頭竟敢暗中放毒!算得什麼英雄好漢!”
碧落哈哈一笑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弱女子,本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薛公子倒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漢子,但卻做儘了卑鄙殘忍之事!今日我不過略施手段,公子便如此憤怒!如此說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們豈不是個個都應該自墳墓中爬出來找你索命?!”
薛靜琨聞言再不囉嗦,揮手喝道“是你自己找死,莫怪我下手無情!弟兄們!給我殺!”
碧落也高聲喝道“這一班雜碎!個個該殺!弟兄們也莫要慈悲!隻管殺了便是!”
雙方主帥命令已下,手下的隨從們個個發一聲喊,奮不顧身地衝殺上來!
碧落見對方人數眾多,便伸手接過黃金箭壺,迅速地將壺中羽箭當做甩手箭一般成把地擲向薛靜琨的手下。那羽箭雖然不似暗器那般靈活,但是在碧落全力運功施為之下威力端的是非比尋常。眼見著一壺羽箭擲完,薛靜琨身後的隨從們竟有十數人或死或傷,紛紛倒地不起。
薛靜琨大怒,怎奈自己中了碧落的藥粉,雖然用內力暫時阻住了藥力發作,但是他的雙手雙腳也已經漸漸變得軟弱無力起來。
薛靜琨心中又急又怒,忍不住大聲叫道“師父!您老人家若是再不出手,徒兒今日可就要交待在這裡了!”
隻聽一聲冷哼,那頂黑色軟轎的轎簾微動之後,一個瘦小枯乾的黑衣人仿佛自地底冒出來一般忽然就擋在了薛靜琨身前。
碧落瞳孔忽然收縮,隻覺得一陣殺氣迎麵而來,心中不覺一凜。
她對於自己身邊的拚殺爭鬥仿若未覺,隻將一雙漆黑冰冷的眸子盯在那黑衣人身上,仿佛自己正麵對著暗黑森林中食人的野獸!
那瘦小枯乾的黑衣人生了一張焦黃的麵孔,臉上一道道皺紋仿佛用刀子刻畫出來一般層層疊疊,整個人看起來仿佛一具自墳墓中爬出來的乾屍一般,處處透露著莫名的詭異,令人心底惡寒。
碧落與那黑衣人就那樣靜靜地站立對視了半晌,碧落忽然一聲嬌喝,飛身向他攻去,手中已多了一支寒光四射的長劍!
黑衣人巋然不動,碧落一劍一掌倏忽間便攻到了他身前。那淩厲的掌風與劍氣令得他身上的衣衫和須發無風自動,獵獵而舞!
黑衣人下垂的眼瞼忽然上翻,眼中精光爆射,一雙鳥爪般的黝黑手掌齊出,一隻迎向碧落的手掌,一隻抓向碧落的長劍!
碧落應變迅速,倏忽間劍掌互換,攻勢卻依舊淩厲無匹!
黑衣人未料到這個未成年的小丫頭竟有如此機變,心下也是一凜。眼見著自己的一隻手掌就要被那長劍所傷,那黑衣人的身形忽然硬生生地拔起了一丈來高,竟將碧落的劍和掌閃避開去。
碧落眼睛眨也不眨,嬌喝一聲長劍上撩,直逼黑衣人足底穴道!黑衣人冷哼一聲,瘦小的身子“唰”地在空中打了個轉,朝著碧落身後落下,雙掌朝著碧落身後推出!
碧落一劍刺空,立即轉身回防,卻是稍稍晚了一步,一條左臂竟被他掌風掃中,立即覺得劇痛無比,提著長劍的左手竟然微微地顫抖起來。
碧落雖驚不亂,匆忙中劍交右手,著地滾去,依舊是一劍刺向黑衣人下盤,黑衣人縱身閃避,二人戰在一處。
此時天已過午,天空中的太陽正發揮出這一天裡最大的威力,照射得大地暖洋洋的。然而就是在這樣美好的春日裡,充滿鳥語花香的優美園林之外,一場血腥的廝殺正在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