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沅對規則有粗淺的了解，球員的有些招式認得。
第場過半，有個高個子身形很壯的球員超距離遠投中了一球。她立刻來了精神“這個我會！”
晃了晃和江現交握的手，她問“他剛剛那球我能投進吧？那個距離的話，我好像哎。”
她高中的時候和人一對一，確實投過這種，但職業球場防守的球員等級完全不同，難度更是不能類比。
江現不忍心打擊她，默了默，應答“嗯。”
她立時話匣子大開，話好多，問題多。
一個接一個不停。
不管唐沅什麼，問什麼，江現都答，都應和。
昏暗的客廳隻剩他們絮絮的低語。
他溫和得像柔軟的夜。
又一個和比賽有關的問答落下，唐沅捏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忽地，轉過身來，在他腿躺著和他對視。
打量他兩秒，她皺起眉“我覺得，你好像沒有以前帥了。”
江現頓了下，緩緩問“哦？以前怎麼帥？”
“以前你都很嚴謹的，很嚴格，總是冷淡地板著臉，認真。”她挑眉頭，“現在就不了。像剛那個球，我哪投的進去啊，這你順著我。”
明明是她自己興奮非要類比，反而指責起他來。
江現定定盯著她看了幾秒，倒沒多大情緒“好。”
隻一個字，便繼續不聲『色』地看比賽。
唐沅被他弄得一愣“不是，你好什麼？”
江現眼睫輕眨，不話，手不急不緩地撫她的頭發。
唐沅很快就知道他那一句是在應什麼了。
像很久前的電影，這一次比賽同樣沒能看完。
快到尾聲的時候事情走向逐漸不對。
偏偏她抗拒不了，沒法抗拒。
一切都在昏暗中自然而然發生。
他們前一陣都忙，其實並不是太的日子，但仿佛已經好久沒有過。
唐沅帶著理智，想起這是客廳“在這——”
江現親著她，呼吸粗沉地應下。
從沙發到臥室。
他克製著，全程板著臉，眼神灼灼看她，偏神『色』冷淡地透出幾分淩厲。
唐沅昏昏沉沉，所有試圖掙紮的作都被他壓製。
那張認真專注的麵孔凝沉，從始至終不『露』一絲端倪。
又比往常更加不留情。
她開始無比後悔在沙發的那一句。
卻又可恥地在他這幅有意做出的表情中，越發地失控起來。
……
濟城俱樂部的比賽，在滸城隔壁的一座城市舉。
唐沅和江現抽出一天空，到達現場的時候，嚴陽意出來接他們。
許久沒見，江現和他之間，已經闊了許多年。
照麵的刹那兩個人都有些沉默。
嚴陽打了那麼多比賽，見過那麼多大場麵，這時候忽然變得局促起來。是在唐沅開口緩和氣氛後，和江現打招呼。
“……好久不見。”擠出的笑有僵硬，他道，“我一直在等你們來。”
從接到他們的電話開始，就在等著。
江現沒有過多言語，隻一句“好久不見。”
沒在門口太久，嚴陽帶他們進去，給他們安排的是最佳觀賞位置。
在體育競技這個領域，盛江往年讚助過不少大型賽事，嚴陽球隊的經理提前知道消息，意過來和江現問好。
比賽就要開始，嚴陽似乎想跟江現什麼，想了想是沒開口，等他們坐下，隨經理到自己的戰場。
現場比賽，和看錄像，體驗完全不一樣。
兩方隊員場後，哨聲吹響，比賽一開始，隨著爭奪第一個球，氣氛立刻燃。
這一場大概是比較重要的比賽，到場的觀眾不少。
一陣陣加油助威鼓掌的聲音，讓身處其中的人很快就跟著興奮躁。
唐沅和江現並排坐著，挨得近，她不時低聲問他場形式。江現會給她講解，選手的、優勢、局麵的利弊和大概的戰略，有他解釋明，比賽形式清晰了然，她看得越發投入。
濟城俱樂部和對手打得有來有，慢慢地，占據風。
嚴陽狀態格外地好，勢如千鈞，有種一發不可擋的氣勢。
和他打配合的球員得挺好看。
唐沅注意到，眼微亮，不禁道“那個人好帥哦。”
下一秒就感覺到來自身旁的視線，她頓了下，低低補一句“……比你差一。”
咳了咳，她連忙斂神注意力集中到比賽。
看著他們揮汗奔跑，唐沅忽然又有遺憾“可惜，沒看過你打球的樣子。”
江現沒話，片刻後，她的手在他掌中，輕輕地被捏了捏。
下場全部打完，直至結束，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
濟城俱樂部拿下勝利。
球『迷』的歡呼聲響徹場館，他們人氣挺高。
周圍架著幾台攝像機，不知是轉播是錄像，嚴陽和一群隊友擊掌擁抱，在場邊欣喜地慶祝。
沒等唐沅和江現起身離開，他朝這邊看，和球隊的人了什麼，隨後，跑了過來。
他們隊伍要合照，球隊經理和幾個管理人員都在，嚴陽來叫江現一起。
像是怕被拒絕，馬補充“我們經理挺希望你一起照個相的。”
隻一秒，唐沅過神，立刻把江現推出去“去啊，快去！”
江現看她一眼，沒話，在她的頭和嚴陽略緊張的眼神中，沉默著隨嚴陽走到對麵。
嚴陽跟球隊的人介紹江現，經理一見他來，笑得見牙不見眼，提有多熱情。江現婉拒了往中間站的邀請，禮貌和其他人頷首示意。
他們寒暄，攝影師在正前方不遠認真地找著角度。
留在座位的唐沅忽然叫他“江現——”
江現循聲抬眸。
她拿起手機衝他拍，揚唇朗聲指示“笑一下！”
江現站在球隊之中，身邊其球員著話，中裡摻雜著外援地道的英語。四周的觀眾陸續離開，隻有部分球『迷』留下拍照。
棚頂熾盛的光室內照得明亮。
唐沅趴在圍欄，專注地對著他拍。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變成不重要的嘈雜。
他看向她的鏡頭，在她“笑一笑”的聲音中，緩緩地，輕輕勾起唇角。
掌聲，歡呼，喜悅。
那一場多年前的球賽，在此刻，真正落下帷幕。
場館外豔陽高照。
——這世界是很好的。
現在，他開始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