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想到,他方才那副不可理喻的樣子,就忽而的想到上次在垠城時,遇見的沈景修,沈景修那副輕佻傲慢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她可是早有領會,想到這便是他的胞弟,她就有些不太待見。
她暗暗想,“兩個一奶同胞的兄弟,德行都一樣,討厭得很。我還是避而遠之吧。”
沈景翊說了幾句,可都是有說未有應的,他看著她的背影,突然眼睛一亮又來了主意。
不一會兒,她便領著沈景翊來到了客房,她小心翼翼推開門,將他領了進去,又才道,“沈二公子,這便是你的房間了,也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方才的犀利銳氣的樣子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恭恭敬敬,虛偽而又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模樣。
“哎,看不出來,你這小丫頭片子還有兩張麵孔啊?”他進了屋,靠在桌上,雲淡風輕的說著。
宋慍歡垂眸不去看他,隻是淡淡說著,“沈公子,方才都是誤會一場,你早點休息吧,我走了。”
說罷,便欲抬腿就走。
“哎,哎等等。”他連聲喚道。
“沈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兒,就,…”他故作玄虛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什麼?”宋慍歡抬眼去看他,他隻是微微一笑不語,“沈二公子若沒什麼事兒,那我就先走了。”
“哎彆,彆。”他又搖搖頭,站了起來,微微低頭雙手扯了扯自己的袍子,又才抬頭看她,一副輕鬆的模樣,“聽說宋氏一族注重禮數,是吧…?”
她看了他一眼,又道,“族內一直注重禮數,所以沈公子若有什麼要需要,儘管提便是了。”
看著他那一副故作玄虛的樣子,宋慍歡暗道,“看你耍什麼花招。”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他先是眉毛一挑,朝她看了一眼會心一笑,又才佯裝一本正經的樣子,乾咳幾聲,“那,…你看我這一勞累一天的,風塵仆仆的,你去與我打些洗腳水來,泡泡腳吧,如何?”
話音剛落,她猛然抬頭,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你……”
“嗯?”他微微笑,看著她。
“好!”她白了他一眼,“那沈公子就好好等著吧!”
說罷,便氣衝衝的出門去。
看著她那微微發怒,但又不敢說什麼的模樣,他心裡到感覺一陣快意,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生氣的樣子,好像也還挺可愛的嘛!”
宋慍歡敢怒不敢言,一路憤憤不平著,去了水房燒了一大鍋水,又打了滿滿一桶。
“臭男人,禽獸,可惡至極,還讓姑奶奶打洗腳水,把我當仆人一般使喚,看我不燙死你,哼!”她一邊低聲咒罵著,一邊提著滿滿當當一桶水到了門口。
“咚咚咚…!”她敲了敲門。
“進來吧。”
“吱…!”她推開門,將麵上的慍氣暫時手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沈二公子,來了,請你自行處理一下吧。”
沈景翊從床上一下子便彈了起來,雙手撐在床沿上,裝作虛弱無力的模樣。
“那個,宋姑娘,我本來自小就體弱多病,這夜來又寒冷,我現在頭暈乏力的,你可否給我脫脫鞋子?”
他柔柔的說著,還用一隻手去擋住自己的額頭,裝作頭暈的樣子。
“沈景翊,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宋慍歡麵色一邊,朝他喊道。
“宋姑娘,你看我這…”他說著又裝作頭暈的模樣,“哎呀,頭暈的厲害,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嗎,若你不願意便算了,叫我凍死在這裡好了。”
說罷,還用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
宋慍歡……
“謝謝了,慍歡姑娘!”他爽朗一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夜更深了,宋慍歡端著他的洗腳水,從屋子裡一臉生無可戀的走出來,剛到門口,便又聽見他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