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雲歡!
不是一番寒徹骨,怎的梅花撲鼻。──秦伶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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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室離永慧宮不遠,那高矮兩個太監將秦伶語拽回蠶室後,把她扔在地上舉起鞭子就打,一邊打一遍罵“叫你跑,叫你逃。”
這鞭子可是實打實的抽在肉上,每抽一下就是一陣麻,伴隨而來的還有火辣辣的疼,秦伶語兩世為人,哪被彆人這樣拿鞭子打過。
她隻覺得眼前發黑,快要暈過去了。
但若隻是打這麼幾鞭子倒也無妨,至少不會被陳毒婦抓住,被拖到哪個角落殺掉。她縮在角落,雙手護頭,緊咬牙關,強迫自己不發出一絲絲讓自己難堪的聲音。
剛抽了沒幾鞭子,便聽見腳步聲由遠到近,一個聲音冷冷的從窗外傳來“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秦伶語被打的頭暈眼花,抬頭往窗外看了一眼,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窗外站了一個人,那人穿著宦官服,正冷眼看著蠶室裡發生的一切。
她心裡咯噔一聲這應該是兩個太監的老大來了,這個太監頭頭若是聽說自己逃跑了,不會把自己報上去吧?
不行,太監出逃可是大罪,她得想想辦法。
兩個太監聽見這個聲音連忙停手,對著來人阿諛逢迎“哎喲,鄧公公,鄧公公……這小太監剛淨完身,小的們想著他應該是暈過去了,便去拿藥膏。誰知道這小子竟然逃了,您說說,小的們這是要給他一點教訓,讓他長長記性。”
這鄧公公抬腿推門進屋,抬眼往秦伶語臉上一瞟,卻是愣住了。
他仔細看了看秦伶語的臉,沉默了半晌才冷哼一聲對兩個太監說“兩個人還看不住一個小孩?我看你們倆是皮癢了,都給我滾回去值夜去。”
兩人被嚇得跪下連聲說是,連滾帶爬的出了蠶室。
介時,房間裡隻剩了秦伶語和那鄧公公兩人。
秦伶語不敢抬頭,生怕鄧公公認出來她是個女孩子,心裡還默默盤算著,若是這鄧公公問她為何出逃,自己該如何回答。
鄧公公聽那兩個太監走遠了,將頭伸出房門,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在附近,抬手將門鎖死,這才大步的向縮在角落裡的秦伶語走來。
他為何要把門鎖了?秦伶語暗自緊張,但她哪還有力氣爬起來,隨著那高瘦的身影向自己逼近,她將頭埋得更低,生怕他一腳踹過來。
誰知那鄧公公焦急的將秦伶語扶起來,滿臉心疼的看著秦伶語“哎喲,哎喲,小主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被當成太監關到這來了啊?”
秦伶語愣了半晌,盯著這鄧公公的臉想了半天。
這才想起來他是母妃以前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名叫鄧讓,她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在母親身邊伺候了,她一兩歲的時候,鄧讓經常在她床邊拿撥浪鼓逗她玩。
因為鄧讓腦瓜子靈活,後來拔擢被調走了,沒想到竟正巧被調來這蠶室當了掌事太監。
秦伶語剛想告訴鄧讓母親的死訊,但一開口兩行眼淚就掉了下來,口中的話也變成了哽咽。她太害怕了,兩世為人,她第一次被人追殺。
刀劍揮砍在小蕊身上的時候,她就與她相隔不到兩米。
侍衛在狗洞裡用劍刺她的時候,那劍差一點點就刺中了她的腿。
此時鄧讓將自己抱進懷裡,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背,秦伶語的委屈瞬間噴湧而出。
秦伶語這麼一哭把鄧讓心疼壞了,這小姑娘從小就活潑可愛又聽話懂事,何曾受過這種委屈?他連忙把秦伶語抱在自己懷裡安慰著“不哭不哭,我的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