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愛不可!
徐笑天的手機沒電了,老爸的聲音這才算從電話裡消失。
他在車門那裡靠了快一個小時,列車員小姑娘從他麵前經過三次,每次都瞪著眼睛看他一眼,他擠個笑容,小姑娘回一個黯然神傷的表情。
兜裡還有塊電池,但徐笑天猶豫了一下沒有換,他現在就像一個空心大皮囊,裡麵沒有彆的,裝的全是老爸老媽悲憤的聲音,他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要不就得撐爆了。
一直消化到幾個小時之後,徐笑天才換了電池打開了手機。手機又唱又震地折騰了好幾分鐘才算消停了,老爸的短信如同手機病毒刷屏一般塞滿了他的短信箱。
徐笑天一條也沒看,翻了好幾頁,看到洛軒的名字,挑出來看了。
車上無聊嗎?
還有一條喬楊的,也挑出來看了。
我操|你關機了還是手機被砸了啊,計劃進行得怎麼樣啊,回到人間之後馬上給老子打電話!
他笑了笑,給洛軒回了個短信,無聊死了,剛睡了一覺打算繼續睡,到了給你打電話。
然後撥通了喬楊的號碼。
“我靠你終於出現了!”喬楊接起電話就喊了起來,“你沒事吧!”
“沒事。”徐笑天靠在枕頭上。
“沒給你拖下車塞火車輪子裡?聽你這調調,心情很普通啊。”
“我是親兒子啊寶貝,你能不能不給我爹支這麼狠的招,”徐笑天笑了起來,“我心情還成,一般普通。”
“真說了?”
“說了。”
“準確地掌握了時間差?”
“嗯,沒有給我爸跳上來車的機會。”
“他們什麼反應?”
“瞬間悟透了武林絕學,據說雙眼噴火了。”
“操,這是肯定的,沒有瞬間悟透隔山打牛你就要謝謝武林盟主了。”
“我現在真是……”徐笑天皺了皺眉,衝著臥鋪隔板側過身體,“我擔心我媽受不了。”
“你還裝呢,其實心裡特不好受吧。”
“心如刀絞,淚如尿崩。”
“操,你有沒有點正經的了,”喬楊本來憋著勁想安慰一下他,被這句弄得情緒全無,“告訴洛軒了沒有?”
“不能告訴他。”徐笑天悶悶地說了句。
“為毛?”
“這時候告訴他這事,不是有點施加壓力的意思麼,”徐笑天歎口氣,“再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沒處理利落呢,告訴他也沒意義。”
“徐少,”喬楊頓了頓,“這事呢,在洛軒那是你自己的事,在我們這,就不是,明白了沒?”
“明白,必要的時候我會抱著你失聲痛哭絕不保留的。”
一路上徐笑天除了關機睡覺,沒做彆的事,連飯都沒吃,睡醒了就抽煙,抽完煙就睡覺,下車的時候他都有點飄飄欲仙的感覺了。
喬楊站在出站口的欄杆上,一看到他晃出來就一聲暴喝“你他媽是剛放出來啊,這怎麼個意思!”
“我覺得還成吧,依舊是英俊瀟灑啊,”他把箱子往地上一扔,衝著站在後邊的淩霄笑了笑,“你現在是我們宿舍專職司機了啊?”
“我是你的專職司機。”淩霄笑笑,拿起他的箱子往車子走過去。
“彆啊,我自己拿。”徐笑天趕緊追過去。
“我看你很憔悴啊,拿得動麼?”
“操!小爺我現在能把你車舉起來,”徐笑天樂了,“您是不是吃醋呢。”
“我現在就是一根酸蘿卜……”淩霄把行李往後備箱裡一扔,“快上車,我晚上還得陪教育局的人吃飯。”
徐笑天是宿舍裡第一個回校的,喬楊因為擔心他的狀態,也提前回了學校,倆人每天無所事事蹲在操場邊上看大一新生軍訓。
等到威哥和陳誌遠都回來了,蹲在操場邊的人就變成了四個,順帶回憶當年他們軍訓時的青蔥歲月。軍訓結束之後,沒什麼可蹲的了,幾個人就改成了在河裡泡水。
洛軒這段時間挺忙,跟徐笑天聯係也不是太多,問他在做什麼,總是神秘兮兮地說忙完了再告訴他。徐笑天也沒什麼時間去猜測,開學一個多月了,家裡的反應卻和上車那天完全不同,突然沒了下文。
他打電話回家,老爸老媽似乎選擇性遺忘了那天的事,閉口不提,讓他隱隱不安的是,老爸居然開始跟他探討愛情和婚姻的問題。
老爸反複隱晦地提示他,談戀愛就得以婚姻為最終目標,雖然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是入土為安的愛情,無論如何也比暴屍街頭的愛情要強一些。
徐笑天對於老爸的論調無言以對,他覺得家裡絕不可能僅僅是想用這種東西來打動他,指望他能回頭是岸。
“我爸有大陰謀。”他躺在喬楊床上總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