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愛不可!
徐笑天覺得自己可能是被老爸打出精神異常了,居然會沒出息地蹲在醫院的走廊上,對著一個認識了沒多久,根本不熟的人說出自己的性向,而且這人還是他的領導。
他有點沮喪,說完這句之後就低下頭不再看譚哲,這個世界,腐女再多也沒用,現實就是現實,接受不了這事的人比海水還多,他唯一能想的就是,這工作沒準會保不住了。
“這樣啊……”譚哲說了一句,語氣很平靜,聽不出有什麼吃驚或是彆的情緒。
徐笑天抬起頭看著他“你就這反應?”
“我應該有什麼反應,”譚哲笑了,“我又不是你爹。”
“滾蛋。”徐笑天愣了愣,也笑了笑,但這笑有點苦哈哈的,是啊,也隻是因為那是自己的父母,他們才會這樣激動得不能自控。
“一會弄完了回去休息吧,跟你爸把事說清。”譚哲站起身看看表。
“沒法說,我不知道怎麼說……”徐笑天也站了起來,身後有人走來走去,經過他倆身邊的時候都要多看一眼,倆大男人蹲在醫院走廊邊上,自己還滿身是傷,一臉愁容。
“家裡什麼態度?”
“能有什麼態度,”徐笑天苦笑一下,掀了掀衣服,“就這態度,你不是看到了嗎?”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譚哲歎了口氣,“是肖偉澤那的那個總監吧,我忘了他叫什麼了,長得挺好看的那個小孩兒。”
徐笑天有點小驚訝,眯縫了一下眼,看著他“譚經理,你挺牛b啊,怎麼知道是他?”
“你就看你當時盯著人家看的那操性,我都不忍心回憶,”譚哲樂了,“那會我就覺得你倆關係可能不是普通同學那麼簡單。”
“我流露了?”徐笑天有點不好意思。
“沒流露,流的是口水。”
“靠!”
“身上有錢嗎,”譚哲又看了看表,“我要回酒店,你處理好就回家。”
“有錢,可是我的那個會……”
“計劃在你桌上吧,我回去自己找,你明天上班,我就放你這一天假,你還想著休多久啊。”
“真黑。”徐笑天小聲說了句。
“我可聽到了,”譚哲笑了笑,“我先走了,你……”
“嗯?”
“再和你爸談的話,讓他彆再動手了,就說你們經理說的,再動手我就報警,”譚哲往樓梯口走過去,“這種事,沒有誰對誰錯,也彆想徹底解決,反正都得傷一片。”
徐笑天在醫院折騰到午飯都過了才算完,在他強烈要求之下,醫生沒有讓他住院,他這才知道骨折在他們眼裡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傷,但還是被醫生往手臂上纏上了夾板。
走出醫院,坐在出租車上,他拿著手機一直發愣,明天洛軒就回來了,自己這副殘花敗柳的樣子怎麼見他?他用手機給自己拍了張照片,看著照片上自己慘兮兮的樣子,又想起了正在醫院裡躺著的老媽,一陣心煩意亂。
高中時他和洛軒的事被發現,老媽就已經住過一次院,這次無疑是在老傷上又撒了一層鹽,他突然覺得自己在這一點上真他媽有點操蛋。
可他能怎麼辦,唯一能讓父母擺脫這種痛苦的方法在他這裡是無論如何也行不通的,他對洛軒放不了手。
是自己太自私了吧……
這一天他什麼也沒吃,食欲已經是隱身狀態,躺在床上跟死了似的,隻盯著天花板發呆。當初喬楊出櫃的時候給了他很大的希望,喬楊除去被他爹用茶壺砸了一下腦袋,彆的苦也沒太受,雖說到現在家裡也為這事彆扭著,但起碼不會再逼了。
而徐笑天卻高估了自己父母對這事的承受能力,或者可以說他們對這件事根本就沒有承受能力。他一直在想,也許最後他爸會把他殺了,然後再跟老媽一塊集體自殺。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腦子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裡也混亂得很,老媽的叫喊聲一直不停地圍繞著他,老爸的拳頭也始終揮動著,他睡得很不舒服卻又怎麼也醒不過來,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也許就這麼死過去了也不定。
洛軒回來的時候沒有讓肖偉澤送他,肖偉澤相當不爽地看著他鑽進出租車“我是鬼麼?”
“你是老狐狸,必須躲著點。”洛軒笑笑,給司機說了地址,把車門一關,將一臉無奈的肖偉澤擋在了車外。
給徐笑天發了短信他沒有回,估計太早了還沒有睡醒。
洛軒到了底直接敲門,敲了半天也沒有動靜,他皺皺眉,徐笑天說這幾天都會在這裡,難道回宿舍了?他掏出備用鑰匙開了門,一進門就愣住了。
徐笑天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手臂上纏著紗布,能看得出裡麵有夾板,他睡得很沉,開門關門都沒有能讓他醒過來。
洛軒走到床邊,發現他臉上也有傷。伸手把他的衣服掀了起來,洛軒眉毛都擰在了一塊,滿身都是大塊大塊的青紫。
“笑天。”他拍了拍徐笑天的臉。
“嗯……”
“睜開眼睛。”
徐笑天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眼前有人影晃動“洛軒?”
“嗯。”
“我操……”徐笑天聽清了這個聲音,瞬間清醒了,想也沒想就撐著身體要坐起來,一使勁就疼得又倒回了床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彆動了,”洛軒彎下腰按著他的肩,“我剛回來,你怎麼了?”
“我沒事。”
“沒問你有沒有事,是問你怎麼回事。”洛軒手指輕輕在他嘴角上碰了碰。
徐笑天閉上眼歎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跟洛軒說這事,他不想讓他為自己的事操心,卻躲不過去。
“不想說?”洛軒的聲音很溫和,沒有生氣也沒有焦急,隻是坐在床沿上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