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傷心畫不成!
我見妖孽的臉上頗有幾分得意,便說道“東煞人敢在我大金的地盤如此囂張跋扈,說明他們眼裡根本就沒有把大金放在眼裡。難道會因為今天吃了些教訓就學乖嗎?”
妖孽的臉色大變,低喝道“大膽……”南劍手一抬,將他後麵的話堵在了嘴裡。我發現驕傲男的嘴角竟然有一絲隱約的笑意,但眼底卻是冷的,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我暗暗後悔自己的多嘴。
“那麼依你看,如何才能讓東煞人把大金放在眼裡?”驕傲男的口氣竟比之前還柔和了一些。
我咬了咬牙齒,迎上他陰冷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道“對於禮儀之邦可以采取和談,對於野蠻民族隻能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驕傲男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身體往後仰了仰。
目光炯炯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才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驕傲男問我名字乾嘛?難道覺得我很有才華,想封我一個小官當當,我這麼一想,心裡又有些沾沾自喜起來。
“在下杜康。”
我聽見身邊的阿不“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便轉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等驕傲說話,妖孽搶先道“小兄弟要不要坐下一起喝幾杯?”
聽到要喝酒,我趕緊擺著手道“這就不必了。”
妖孽愣了愣,笑容有些僵硬,我意識到他應該是很少被人拒絕,或者說從來沒被拒絕過。
便行了個禮道“對不住兩位大哥,隻因在下從小不能碰酒,一碰酒便渾身發疹子,痛癢難忍,所以……”
聽到我解釋,妖孽的臉色果然好了些。
我趁機湊到妖孽身邊道“小青哥哥,你剛才拿的那把真的都是金丸子麼?”
妖孽笑笑,拿起我的手,將幾顆金丸子放入我的手心,我大喜道“送給我的?”
“自然不是。”南劍飛快地從我手中搶走了金丸子。
我急道“那金丸子又不是你的,還給我!”
驕傲男手一揚,將金丸子扔出了窗閣之外,不等我發怒,已從妖孽的腰間解下了錢包遞到我的手裡。
“錢我借給你,三天後,你帶了錢到這裡還給我。”
我看著掂在手裡沉甸甸的錢袋,呆了老半天,才道“是借多少還多少吧?”
“自然。”
我鬆了一口氣,好在不是放高利貸的。
“我隻要借十兩就夠了,不用那麼多。”我說著拿了一些銀子出來,將錢包又遞還給驕傲男。欠人少點,賴賬也心安理得一些。
妖孽似是看透了我心思般,摸摸我的腦袋,笑嘻嘻道“你可彆想著賴賬,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難道還能掘地三尺把老娘挖出來不成,我暗暗好笑。口裡卻說道“欠債還錢乃天經地義之事,在下自然時時記得。”我將目光轉向驕傲男,問道“不知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在下南劍,南方的南,寶劍的劍。”
我擰起眉暗想“果然還有姓南的?”
看他樣子分明就是搪塞我,但我又不想與他們深交,真名假名於又何乾?
他的唇角往上一撇,反問我“你說呢?”
我走回到自己的酒桌。
經過一番折騰,感覺比之前更餓了。便二話不說跟阿不兩人埋頭吃了起來,末了,突然莫名感覺有道目光在盯著我看,回過頭剛好碰上南劍若有所思的目光,見我發現他在看我竟然絲毫也不回避,倒是我自己先心慌起來,將頭撇開了去。
“小姐,這兩位公子看起來來頭不小。”回去的路上,阿不在我耳邊嘀咕道。
我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
夕陽西沉,倦鳥歸巢之時,我跟阿不也終於順利地從狗洞鑽回到了翼南侯府內。依舊在破舊的屋子裡換回了女裝,出來之時見到屋頂上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兩隻毛色黑亮的大烏鴉,正扯著嗓門“呱呱”叫著,配合著這裡灰暗的景色,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阿不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扔向烏鴉,一邊罵道“不吉利的東西,彆在這裡吼喪。”烏鴉受了驚嚇,張開翅膀“撲棱棱”地飛走了,我看著它們越飛越遠,變成了小黑點,漸漸消失在了天邊。
“小姐,我們趕緊回去吧。”阿不在一邊催我。
我點點頭。
剛走出西花園,聽見一陣輕微急促的腳步聲,也許是做賊心虛,我趕緊拉了阿不躲到了樹叢裡麵。
不多久,見到一個正直直往西花園來,我見她懷裡不知抱了什麼東西。麵無表情,動作僵硬好似在夢遊一般。
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此女竟是王素萍。
天都黑了,她還去西花園做什麼?腦海裡突然想起設在破舍裡麵的祭台,心想難不成會是上王素萍的麼?
心裡雖然好奇,但終究還是遏止住了想去一看究竟的念頭。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阿不伺候完我沐浴後,我便讓她早點歇下了,她跟著我擔驚受怕了一天,想必也是相當地困倦。
白天跑了一身的汗,沐浴後,感覺到一種久違了的神清氣爽,想來是我已被禁錮地夠久,每天都學著大家閨秀作派的禮儀舉止,嬌柔做作到連出身汗的機會都沒有。
我打開窗,見到明晃晃的月亮下影影綽綽的那一片杏花樹,心裡突然想到劉月君。我想了想隨即換了衣服,我決定去她的住所看看。
快走近她的屋舍,遠遠地見到從她的屋子裡透出的燈光,心裡不由得一喜,但突然想起自己竟落下了原本要送給月君的杏花圖,不由暗暗懊惱。
罷了,方正距離她出嫁還有些日子,改天再拿過來也成。我沉吟了一下,走到門前,我抬起手在門框上輕輕叩了叩。
“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