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傷心畫不成!
我醒來已經是一天以後。
確切地說,我是被痛醒的。我的右手臂似乎脫臼了,也有可能是斷了,反正稍微動一動就痛得死去活來。
我發現我正躺在一張圓形的床榻上,床榻邊上圍了金色黑花的窗幔。
這時,門簾動了動,我趕緊扭過頭去,這樣一來又牽動了傷處,痛得差點就呼出聲來。進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她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看起來顯得很健壯。
我在心裡迅速將之前的事情都回憶了一下,心裡暗想難道是這個女人救了我麼?
她見我醒來,怔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你可醒來了。”她說著坐到了床邊,“要吃東西嗎”她說的是塔姆族的語言。
此時,我已不敢隨便亂動,生怕再一次被疼痛折磨。張了張嘴巴,費勁地問她道“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東煞。”她說。
“東煞……”我低低重複了一遍,看她對我似乎沒什麼敵意,心想可能我救林子昂的事情並沒有被他們發現,也可能他們暫時當我是某個東煞部落的人。
“可以給我一點水嗎?”我可憐兮兮地看著那婦人,我會講的塔姆族話實在有限。她點點頭,起身幫我倒水去了。
我仰麵躺著,腦子裡閃過各種各樣畫麵。
子昂已經平安回到群馬鎮了吧?他年輕氣盛,身體又那麼強壯,想必一定會恢複地很快吧。
若是他知道我被東煞人抓走,他一定會急瘋的,他一定會想方設法來救我……
“喝水吧,想什麼呢,那麼入神……”好溫柔的聲音。
我顧不得疼痛,轉過頭去,見到索文烈正端著碗站在床邊,褐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我,高高揚起的唇角帶著一絲溫雅的笑意。
“索,索文烈……”
“唔,小公主還記得在下的名字,真好呢。”他坐到我身邊,溫柔注視,掏出一方絲絹輕輕擦拭我的額頭,蹙眉道“怎麼出那麼多汗呢,是不是不舒服?哦,對了,該是小公主的手臂很痛是不是?”
“你……到底是誰?”他的出現讓我感到恐懼,而劇烈的疼痛讓我指尖都在緊縮顫抖,我開始流淚。
“噓—噓—彆哭,彆哭……來,我們喝點水。“他摟住我的肩膀,讓我的背靠到他的胸口,我痛地開始尖叫,拚命地搖頭,恨不得讓自己快點昏了過去。
他的手從我的頸後繞過,捏住我的下顎,另一隻手端著碗開始往我口中灌水,我被水嗆到,劇烈地咳嗽。
我渾身都被汗液浸透,臉上分不清是汗,是淚抑或是灑出的水滴。
“嘖嘖嘖……可憐的小公主……”
“你要殺便殺—這樣折磨我算什麼男人?!”我喘著氣,叫地歇斯底裡。
“我的小公主原來也會發脾氣呢。”他搖搖頭,“這樣可不乖哦。”他抱緊我,突然地俯身,雙唇親吻著我的鬢角,臉頰……並尋到我的唇,細細地吻,就好似在嘗著美味的糖果。我又急又怒,但每一次的掙紮卻又讓我痛不欲生。
到底還是撐不住,再一次昏厥過去……
等再次醒來,索文烈已經不見了蹤影,我的手臂也沒有原先那麼樣痛,甚至已經可以小幅度地活動。
我甚至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做了個可怕的噩夢,如果真的隻是做夢,為何我能感覺到的疼痛能夠如此清晰。
所以,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歎了口氣。
可是,那個索文烈到底是誰?他是東煞人麼?
我又想起之前索文烈對我做的事情,心裡一驚,趕緊揭開被子看了看,見身上的衣物都還穿得好好地,不由地長出了一口氣。
我聽到外頭有人來人往的聲音,很好奇此時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於是掙紮著坐起來,腳觸到地麵卻好像踩在了棉花上麵,軟綿綿地怎麼也使不上力。
扶著邊上的木櫃子哆哆嗦嗦地站起來,靠在邊上喘了幾口氣,挪動腳步慢慢地往門邊走去。
我伸手去夠門簾,眼看著就能看到外麵的世界,這時卻有人冷不丁地從外麵走了進來,我嚇了一跳,還沒看清來人,腳下卻已失了力一下子跌進了那人的懷裡。
“你真調皮,我的小公主。”是索文烈的聲音在我耳邊喃喃低語,溫柔的語調讓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
他吻了吻我的臉頰,將我打橫著抱了起來,不顧我使勁掙紮,徑直抱到床上才放了我下來。
我迅速縮到床角,扯了被子擋在身前,惡狠狠地瞪著他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他微笑地看著我,褐色的眸子微微轉動,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你隻需明白,你隻是獵物就夠了。還有……以後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他跳上床,慢慢逼近我,用食指的輕柔地刮著我的臉頰,我為了躲避他,腦袋儘量地往後仰著。
他歎息般地說道“瞧,你又不乖了。”他那的手如毒蛇般蜿蜒地慢慢地移到我的腦後,抓住我的長發,突然間猛地往前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