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隻有一天!
剛要開講,可陶葉的表情並不是非常期待,顯然她對懸疑推理的故事不感興趣。
董義看到陶葉的樣子,眼睛打轉,臨時轉變策略,換了個故事。
“話說漢高祖劉邦平定了淮南王,返回長安的路上經過了沛縣。”
故事的開頭還蠻吸引人,一聽是曆史典故,陳楓和陶葉胃口都被吊起來了。陳楓插話道“沛縣?那不是他當初做街道辦主任的地方嗎?”
董義皺了皺眉,示意陳楓彆打岔,他繼續講“劉邦這廝當年不過是個村霸地痞,如今衣錦還鄉自然要瑟一番。”
陳楓“無非就是擺宴款待鄉親父老鄉親的那一套唄。”
陶葉粉拳敲在陳楓的後背上,嬌嗔道“讓人家好好講,彆插話。”
陳楓“好……”
董義點點頭,繼續說“試想一下,你們家鄰居要是當了皇帝,那是什麼感覺。要是我,能吹一輩子!可正當大家大擺筵席,酒興正酣時,外麵傳來一陣喧鬨。”
陶葉小聲說“有人刺王殺駕?”
董義“當然不是啦!劉邦是什麼脾氣,殺功臣像殺雞一樣的人,怎麼能忍得了彆人喧嘩。他怒斥道‘門外何人叫嚷!’”
故事到了這裡,算是開始有了點吸引人的地方了。陳楓和陶葉目不轉睛,比上課聽講還認真。
“皇帝一發怒,沒準有人就要發喪了。縣官自然嚇丟了魂兒,忙爬出去查看狀況。待他探明虛實,轉身進來對皇上稟報道‘皇上恕罪!卑職今早來拜皇上的路上,遇一鄉民攔路喊冤。狀告本縣的店主強霸他的鵝。卑職皇詔在身,不敢怠慢,隻好先把他們的事情放到一邊。沒想到山野村夫擾了聖駕,罪該萬死,卑職罪該萬死!’”
董義是個講故事的好手,一邊講,還一邊做動作,繪聲繪色,好像自己就是那個膽小的縣官。
陳楓“劉邦一定把這個縣官宰了。”
董義“那當然不會了,這麼好一個收買人心的機會。知道你為什麼當不了皇上嗎?”
即使陳楓從來沒想過當皇上,可他很想問一問原因“為啥?總不能因為我不姓劉吧。”
董義“所謂皇上,向來對身邊重臣心狠手辣,保有戒備;可對市井小民,要極力拉攏,恩威並施,最後達到山呼萬歲,感恩戴德就算是成功了。所以劉邦不會殺縣官,也不會殺鬨事的人。”
陶葉“然後呢?他怎麼做的?”
董義“劉邦躲到了後堂,讓縣官把人引進來,他要看一看縣官是怎麼斷案的。不用猜也知道,這縣官哪裡有膽子在劉邦的麵前斷案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裡叫苦不迭,平日裡公款吃喝包二奶還行,斷案子他可不是專業的。”
陳楓“那他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董義“是的,縣官心一橫,頭很鐵。擂鼓升堂,引來那鄉民。告狀人一到堂前就跪下哭訴道,說自己的二十隻鵝為鄉下所養,指望進城賣鵝,賺錢換田,養家糊口。可住店時,店家卻說這鵝是店裡養的,欲霸為己有。”
陶葉“那店家一定說這鄉民敲詐他的鵝。”
董義“是的,店家說是這鄉民膽大包天,來他店裡見這群鵝,生出空手套白鵝的歹毒之心。縣官聽完,雙方各執一詞,也不知道該信誰的,案子眼看就無法了結了。可這時一個歪主意湧上心頭,他眼珠一轉,不如葫蘆官判個葫蘆案,抓個鄉下人總要比抓沛縣人好。若是同鄉人作奸犯科,皇上麵子豈不是掛不住。想到這裡他忙吩咐兩邊說:‘野夫民賊騷擾本縣,給我拿下重責四十收入南牢聽候發落!’”
陶葉“要草菅人命了哦。”
董義“草菅人命,哪有那麼容易。這麼一大群鵝,那就是窮人的命根子。那鄉民毫無懼色,連聲高喊冤枉,結果被差役強行架出。”
陳楓“這樣斷案,拉攏人心的皇上怎麼會答應呢?”
董義“當然不會答應了,劉邦忍著怒氣走進大堂,先是問縣官自己覺得此案是否清斷明了,然後又把他臭罵了一頓。縣令一聽這口氣,知道不妙,嚇得渾身發抖,叩頭如搗蒜。”
陶葉“難道劉邦要親自上陣斷案了嗎?”
董義“這你就小瞧了他的帝王之術了,斷案從來都不是主要目的。劉邦要的是一個形象,一個包裝!”
陶葉“形象……包裝……”
董義“對!簡單說就是人設!”
陶葉“這個我懂,現在想賺錢的都買人設!”
董義“劉邦向眾人說道:‘戰場識良將治世出英才你們誰能明斷此案?’明白了吧,這是想招攬人才,包裝一個明辨善惡,求賢若渴的形象,其實啊,真相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陳楓“肯定這時候要出一個查案達人,古代柯南了。”
董義“b!就在眾人你瞅我瞧,誰也不吭一聲的時候。角落裡一個身體瘦弱,雙目炯炯的人一聲高呼,雙膝跪在案下道:‘皇爺萬歲萬萬歲,恕小民無罪。我願意來試一試!’劉邦聞言大喜,展現帝王級演技,上前攙扶,這就是中國最早的影帝。”
聽到這,陶葉噗嗤一笑。
董義“來的這人是當地書生李良,李良說,押白鵝上堂,他要審一審群鵝。一聽這話,彆說村民們不明白,就連皇上和縣官也懵了。他們到要看一看,這李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陳楓“這倒是新鮮了,還沒聽過審鵝的。”
董義“不一會,鵝群被趕到了大堂之上。李良不慌不忙,從堂內取出一塊大白布,把鵝群趕到白布上,然後大聲問鵝‘快快告訴我,誰是你們的主人?’”
陶葉“鵝說話了?”
董義“怎麼可能啊……鵝抻著脖子,昂昂地叫了半個時辰,李良也就問了半個時辰。終於,他好像聽懂了鵝語。宣布鄉下人才是鵝群的真正主人。你們知道他是怎麼斷案的嗎?”
陳楓和陶葉撓撓頭,一時也想不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