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人說話,總是滿口之乎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
從大家的嘲諷中,陳楓得知,他姓黃,叫黃書。
hatthefuck?!!!!這小區裡沒有人會好好起名字的嗎?
飯館裡的眾人,在免費的餐巾紙上寫道“大作家黃書”。這半懂不懂的話裡,黃書既成了他的名字,又成了他的綽號。黃書一到店,所有吃飯的人便都看著他笑。
有的叫道“黃書,你臉上又添上新傷疤了!”
他不回答,對老板娘說“溫兩碗散白酒,要一碟茴香豆。”便排出九枚硬幣。
食客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東西了!”
黃書睜大眼睛說,“你怎麼這樣憑空汙人清白……”
“什麼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偷了書店的書賣,被人吊著打。”
黃書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竊書不能算偷……竊書!……文化人,作家的事,能算偷麼?”
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君子固窮”,什麼“者乎”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有人起哄“黃書,你不會是又因為寫黃書進去了,在裡麵被獄友教育了吧?”
還有人說“黃書,我記得你左邊住的是攝影師,是不是偷了相機被打了?!”
黃書為了自證清白,急忙辯解道“我左邊住的不是攝影師,不是!”
起哄那人說“我知道,黃書沒說謊,那攝影師是個東北人,做事猛的很。黃書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偷的!”
……
嘲諷完黃書,店內立即洋溢起歡樂的氣氛。陳楓也不禁笑了,孔乙己一樣的人物從來都沒有死絕,隻不過這個孔乙己不想做官,而是要當作家了。
不知不覺中,時間越來越緊迫了。就在陳楓思考問題時候,門又開了。
進門人的禿頭很好的說明了身份郝仁師回來了。他的表情很慌張,渾身都不自然,氣喘籲籲,好像走了不少地方。
看到陳楓在這裡閒坐,他很生氣“我找的都要累死了!你怎麼像個沒事人一樣!”
陳楓“我總感覺這裡會有些線索的,直覺告訴我的。”
郝仁師“直覺告訴你?你靠直覺做事的?真是服了!”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腦門,又焦急,又絕望。
陳楓“本來就是大海撈針,很難找的……”
郝仁師領導架子又上來了“跟我出去,最後十幾分鐘,快點找找,我到現在都沒收到短信!”
陳楓白了郝仁師一眼,無奈的跟出去了。
郝仁師“你有什麼有用的線索嗎?”
陳楓聳肩攤手,表示啥都沒有。
郝仁師掏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放大了給陳楓看。
對於這個時刻的圖片,陳楓都是必須認真對待。他接過圖片,放大了仔細的查看,不想錯過一點點的線索。
這張圖片是郝仁師對著樓上的鐵皮屋拍的,在這個角度,陽光能照進去一些,因此能看清一些屋裡的內飾。能看清內飾,或許可以知道不少信息!
陳楓“你這手機像素也太高了吧!”
郝仁師“本來是給慧慧買的拍照手機,她用了沒一個月就換給我了。沒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實在是想不到。”
陳楓“太棒了,我再放大了看一下。”
放到最大,有幾間屋子的內飾一清二楚。
在二號房間,環境還算不錯,就是牆麵上貼的太亂了。四周都是一些歪詩,從文采看,真是趕不上小學生……
這群小學生藝術家,似乎完全意識不到自己失敗的原因,實在可悲可歎可憐。
拍的最清晰的方屬五號房間,陳楓甚至能看清保溫杯裡的枸杞。牆上寫著一行大字吳聊不無聊!
郝仁師“這是什麼意思?”
陳楓“這還不簡單,五號房間的主人叫無聊唄。”
郝仁師“真的會有人寫這麼無聊的標語嗎?”
陳楓“你永遠不要低估這幾位藝術家的無聊程度……”
郝仁師“四號那個才是最無聊的,不信你看。”
陳楓把四號的房間放大,發現滿屋子都是貼紙,而且還是逗音和慢腳的社會非主流語錄,年輕人就愛玩這些東西。全屋子僅有的正常掛飾隻有一張東方明珠照片,上寫著我的家鄉上海。
陳楓“顯而易見,一個來自上海的年輕人。”
郝仁師“也對這一其他地方的應該不會無聊到掛個東方明珠。”
陳楓“就沒有乾淨一點的屋子嗎?”
郝仁師“你看看三號房間吧,僅有的一個看起來能住人的屋子。”
陳楓看了一眼,果然,三號房間對比其他的幾個,乾淨到有點過分。僅有的一間,屋子裡一幅畫都沒有。
郝仁師“他為什麼不掛畫呢?”
陳楓“隻有一個解釋,他對畫不感興趣,沒有畫,也不愛畫。”
郝仁師“我都掛了幾張在家裡,還說自己是搞藝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