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兩晉南北朝!
馮太後控製局麵之後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創辦學校。
作為一個自幼接受儒家係統教育的漢人,身處一幫文盲群中,想來馮太後早就心生厭煩,再者就治理國家而言,有文化和沒文化的區彆還是很大的,馮太後既有意做一番大事,名垂青史,似乎建學校就成了必經之路。
北魏自386年建國,到466年已有81年之久,卻一直都沒有學校,無論漢人子弟,還是鮮卑貴族,都和學習絕緣,下層人士為了填飽肚子而疲於奔命,上層上士則隻知崇尚武力,一味依靠征伐實現自身價值。
如果沒有馮太後,北魏或許也終究會建學校,但必然會延後許多年。
學校本身的意義不在於校,而在於學,有無固定的場所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在於教人與求教,但因為北魏沒有學習的傳統,所以要想提升整體國民的素質,學校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基礎設施。
466年9月25日,北魏政府開始在每個郡都設立一個學校,選拔有學識的人當校長和老師,廣泛招收學生。
馮太後雖有心,但建學校的具體工作也要手下的人去做,主要是仰仗立法院總立法長高允和相州督導官李訢。
高允是北魏老臣了,資曆和名望在國內都是首屈一指的,馮太後用他自是情理之中的。
至於李訢,本是老臣李崇的兒子,且和同族的李敷關係很好,而李敷是馮太後的情夫之一,憑借兩個過硬的關係,加上自身確有幾分才學,終於也得到馮太後的賞識。
就在馮太後繼續大刀闊斧改革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完全擾亂了北魏的正常路線。
而這次意外,卻是意外之喜。
劉宋名將薛安都突然派使節向北魏投降,並把兒子送去當人質,汝南郡長常珍奇也跟著呈上降書,獻出郡城懸瓠,二人同時懇請北魏出兵南下。
馮太後得到前線的報告,一時有些冷靜不下來,再三確定消息的準確性,終於意氣風發地下令鎮東大將軍尉元、鎮東將軍孔伯恭,聯合率騎兵一萬人,向東支援彭城,鎮西大將軍、西河公拓跋石,以及荊豫南雍軍區司令長官張窮奇,向西支援懸瓠,同時任命薛安都為徐兗等五州軍區司令長官、鎮南大將軍,徐州督導官,封河東公,常珍奇為平南將軍、豫州督導官,封河內公。
北魏與劉宋多年未發生大規模的爭鬥,馮太後也本不想大動乾戈,但此番北魏抓到難得的良機,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馮太後當機立斷,再度掀起南征的大幕。
薛安都並非反複無常的人小,也不是見利忘義的懦夫,此番出逃,實則是被逼無奈,堪比梁山好漢了。
此事的根源還在於劉子業的各種倒行逆施。
劉子業在太子宮時就不斷犯錯,劉駿本來打算把他廢黜,改立新安王劉子鸞為太子,但當時的高級谘詢官袁顗,搬來各種大道理,又持彆稱讚劉子業,劉駿最終作罷,劉子業因此對袁顗十分感激,殺掉顏師伯等人之後,便讓袁顗主持朝廷,改任他為政府文官部長,與政府右秘書長徐愛,成了當朝的紅人。
徐愛精於逢迎諂媚,也讀過很多書,早在劉義隆時代就入宮做事,既擅長拍馬屁,也會為那些不著邊際的奉迎之辭找出根據,所以深受劉義隆的信任,劉駿對他更是依賴,甚至同僚們多數不是被殺,就是被放逐,徐愛仍然在堅挺於宮廷。
於是沈慶之、袁顗、徐愛三人,便成了劉子業的心腹,朝中大小事全由他們打理。
然而好景不長,這種局麵並沒持續多久便隨著劉子業的荒淫無道而崩潰。
劉子業不久讓皇家祭廟另行繪製祖先的畫像,畫成之後,親自進去參觀,指著劉裕的畫像,跟身邊的隨從說“這可是大英雄,活捉了幾個天子。”
沉吟片刻,又指了指劉義隆說“他也不賴,可惜被兒子砍了腦袋。”
稍作停留,忽然跳起來指著劉駿叫道“他是個大酒糟鼻子,為什麼這麼乾淨!”立即吩咐畫師加上了大酒糟鼻,然後才滿意地離開。
官方的任何宣傳都必定是正麵的積極的,劉子業倒是敢於對抗傳統,一定程度上竟還有些追求真理的鬥士的意味(手動滑稽)。
他的姐姐更具有開拓精神,在男權社會首度提出了男女平等的理念——在性方麵。
性在國內一向是敏感的話題,無論過去還是現在。而就在一千多年前,山陰公主劉楚玉,就公開發表言論,為女性朋友鳴不平。
劉楚玉一早就嫁給了駙馬都尉何戢,但一直欲求不滿,向劉子業抱怨說“我跟你雖然男女有彆,但總算是一個父親生出來的,可是你我待遇相差何止天壤,六宮之中,美女多到一萬,我卻隻有駙馬一人,天下事豈能不公平如此!”
駙馬都尉本是禦馬總監,專門負責皇帝馬匹的管理和飼養,但因南北朝時代,一個人一旦與公主成婚,必須在朝廷中擁有一個沒有實權的高級官職,這時往往會被任命為駙馬都尉,簡稱駙馬,漸漸地駙馬便成了公主丈夫的專有名詞。
何戢是何偃的兒子,何尚之的孫子,實打實的名門之後,長相也很帥氣,風度翩翩。
可惜仍不能抵擋一頂一頂的綠帽子輪番從天而降,因為山陰公主身份尊貴,遭此羞辱還不能反抗,可謂悲劇。
劉子業對姐姐的要求頗感興趣,特意親自挑選了大批年輕力壯、膚白貌美的帥哥,任由劉楚玉處置,並晉封她為會稽長公主,位比郡級親王。
劉楚玉並未罷休,對於許多英俊的朝廷官員,隻要一眼相中了,二話不說便強行拉到家裡,儘興之後才放彆人回去。
因為劉楚玉的長相也算標致,官員們一來忌憚長公主的權勢,二來也權當是給平淡的生活增添點樂趣,所以一般都會滿足公主的要求。
有時候也有例外,政府文官部長褚淵就是那個另類。